凜冽寒風,呼呼!
洛河畔,少年持劍而舞。
一招一式,行雲流水。他的劍舞確是一段難得舞蹈,將柔與剛相雜糅,自成一派。
疏影不知何時到了這裏,看著他,眼裏閃過一絲期待。她期待,他可以走多遠?
素手一點,落地枯枝一跳,已穩穩落在她手。
“看招!”出口提醒,人卻已出現在他的身邊。
枯枝夾帶寒風至,邵亭閃身躲過,亦痕一挑,反守為攻。這一劍,簡單利落,較之洛神劍法的“華茂春鬆”又多了幾分淩厲。
疏影微微一笑,轉身。枯枝背上那劍,一顫,邵亭隨之一抖,麵露無奈。
巔峰境界的修為較之宗師來說,的確是一個大坎。
“發什麼楞?”疏影質問一句,枯枝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麵有疑惑。
看著她,邵亭搖搖頭,一歎:“巔峰之境,當真與宗師差上這麼多?”
“嗯……以你的資質,入巔峰是早遲的事情,不要太過執著了,好嗎?”疏影知他擔憂,出口安慰。
“嗯……”邵亭點點頭,亦痕歸鞘:“我其實沒什麼要求,隻是想要趕上你,然後超過你!”
毫不避諱!疏影更是明白他如此想法的原因是什麼,枯枝落地,而她已經攬著他的腰,躺在他的懷裏:
“傻瓜,超不超過,我對你都是一樣!”
“我知道,可我做不到。”
“你啊……”疏影一歎,享受著懷裏的溫暖。
風,是寒風;可他懷裏的暖,卻不亞於三月的陽。
“有人給你寄信了!”疏影一歎,信來,他定是閑不下來了。但,她分得清輕重。
“信?”邵亭有些緊張,他可不知道這信會是誰送的:“哪裏來的?”
聽出他語氣裏的惶恐,疏影掩嘴一笑:“你是不是怕我看了信的內容,發現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以前的自己是斷不可能說出這話的,自從認識了眼前這人後,疏影知道自己卻是漸漸離之前那個自己越來越遠了,離他倒是愈來愈近了。疏影一笑,她沒有什麼後悔的。
“哪有……我隻是……”
“好了,我不管你在外麵做了什麼,記住,洛神閣永遠是你的家;什麼時候累了,就回來,小影一直都在!”疏影堵住他的嘴,沒有讓他說下去,一雙眼,滿是溫柔。
“小……小影……”
嘴唇相碰,邵亭開始不斷地索求。他緊緊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裏,恨不得這一吻可以,地老天荒!
“好、好了……”她早已為了他墜落下凡塵,一雙眼迷離起來。
知道時候不對,邵亭略帶不舍地舔了舔嘴唇:“下一次,我可就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了!”
“才……才沒有下一次……”疏影羞紅了臉。
想想,世間能讓她可以露出此番模樣的人,除了邵亭,怕是再無二人了。
信,胡亂塞給邵亭,疏影已經絕塵而去。那羞愧的臉,早已紅透。
其實想想,這一世的自己活得還挺人模狗樣的啊,呸,怎麼會是人模狗樣了……
輕啐一口,邵亭將自己的口誤吐出,看著那未啟封的信,心裏一暖。
信,寫得很簡單,可邵亭的麵色卻是極為凝重,看著離去的疏影,忙追了上去。
======
雨,輕碎打在河麵。漣漪,一圈一圈蕩起……
蓑衣下的人輕搖手裏船槳,緩緩行在湖麵。船頭,一男子半躺,酒壺在側!
“邵兄,你倒是樂得逍遙啊!”那艄公一歎,語氣裏似是受了委屈一般。
邵兄微微一笑,回頭看著他:“外甥,你這就不要怪舅舅我了,你知道舅舅這人,遊湖還行,劃船,真不在行!”
外甥!那艄公滿臉無奈,偏偏還就反對不得。誰讓這人認了自己的娘親做姐姐。
“邵兄,過了這河,便進入鬼都地域,我們得小心些!”艄公看著河岸那茂密的樹林,臉上呈現一股擔憂之色。
“鬼都?”邵亭倒是滿臉的期待。
鬼都作為六派中實力頂尖之一的勢力,自然是不容忽視的。若不是十年前鬼都內亂,造就鬼都分成東西雙殿,恐怕鬼都的實力怕是得擠進三家之流。
“邵兄,你覺得盜侯會不會有什麼大礙?”浮敬冥眉眼間有些擔憂。
他本是被自己娘親派來跟在邵亭身邊曆練的,隻是沒有想到他們曆練的第一個地點竟然就是這神秘莫測的鬼都。
“不會……”邵亭搖頭:“那幅畫……不對應該是那副信,雖然上麵直言他有危險,不過,看他筆鋒有勁,絲毫不似受傷該有;想來,他定是被困在了某處,至於生命危險,還是沒有的。”
“這麼肯定?”浮敬冥多少有些懷疑。
邵亭盯他一眼,難不成還得告訴他,自己在那封信上聞見了一股胭脂味?猴子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不是開竅了,尋思著給自己找了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