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門宛如一堵牆,擋在了舊世界人和新世界人的中間。在門外,陳芳還在苦苦思考著此次拜訪兩人的目的,而在門裏,卻是另一番景象。任長樂和肖白圖似乎並不在乎陳芳看到這封信後暴怒的反應,他們倆有說有笑的在客廳裏吃著仆人給他們準備的水果。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陳芳對於夏威夷的貢獻之一,就是把荔枝樹引進到了夏威夷群島。來自華夏大陸的物產似乎都有著其獨特的特性,和勤奮的華人一樣,這種來自中國的水果,在夏威夷牢牢的紮下了自己的根。
11月,怎麼想都不是一個荔枝上市的季節,但是陳芳家裏卻有一套獨特保持荔枝的做法。來自夏威夷的糖和荔枝碰撞在了一起,被糖水浸泡過的荔枝在糖分的滋養下保持著其獨特的活力。就算是在這個時節,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糖水荔枝依舊和剛剛采摘下來的一樣。
吃著糖水荔枝,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看海景。任長樂和肖白圖2人似乎完全把努阿努別墅當成了自己家,絲毫沒有想到陳芳這個主人的存在。用竹簽在瓷碗裏挑起一顆荔枝放進嘴裏,用舌尖慢慢融化荔枝的細膩後,肖白圖搖了搖任長樂的肩膀疑惑道:“長樂,陳芳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來見我們,是不是那封信的作用還不夠大啊?”
“不夠大?你是在逗我麼?這可是關乎他身家性命的信件”悠閑地在沙發上伸了一個懶腰,任長樂用牙簽在掏著牙齒縫中的荔枝肉絲,笑著對肖白圖回答道:“你別看現在這個別墅一片平靜,其實,我我可以肯定,這座別墅已經在暗地裏風起雲湧了。兔子,你信不信?隻要我們哥倆現在拍屁股就走,絕對會在大門口看見一群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你!”
“有這麼嚴重!”肖白圖一愣,一顆晶瑩的荔枝沒有拿穩,撲通的滾到了地板上的地毯上,沾滿了無數的灰塵。雖然心中有些翻江倒海,但是已經決定要適應這個弱肉強食世界規則的肖白圖並沒有在表麵上顯得有多激動。他不確定的用手指在紅木桌上畫著圈,說道:“投鼠忌器,我估計這位陳大家一定知道我們是有備而來。除非談判破裂的不能再破裂,不然他應該不會動手的……,對吧?長樂。”
還沒等肖白圖從任長樂那裏得到答案,客廳的大門就被推開了。陳芳拍著巴掌走進了客廳,“啪啪”的聲響立即就讓肖白圖和任長樂警覺了起來,他們這個還在悠閑看海的兩人立馬變得正襟危坐,如同兩隻狼一樣,用警惕的眼神打量著這個走進客廳的夏威夷華人掌權人。
“好,說的不錯,二位的確是人中之傑,三言兩語就知道我陳芳的打算。陳某人佩服,佩服!”陳芳絲毫沒有尷尬的樣子,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肖白圖和任長樂的對麵,目光炯炯的看著這兩個沒有留辮子,一幅西式打扮的“美利堅華人”,緩緩的說道:“陳某人讓兩位等待許久,實在不是待客之道,望兩位先生恕罪。”
一上來沒有惡言相向,而是如同老友見麵時的平靜交談,看來這個陳芳的確不是浪得虛名,自己的生命看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一直繃緊著背準備隨時掏出手槍的任長樂微微放鬆了警惕,雙手抱拳對陳芳回答道:“陳大家不必如此,您是夏威夷所有華人的標杆,日理萬機,繁忙是應該的。反倒是我們兩人突然的拜訪才是冒昧啊,望陳大家大人不計小人過。”
陳芳笑著揮揮手,溫和的說道:“不必如此,都是神州人士,在外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事情,何必如此生分呢。對了,我陳芳還不知道兩位的姓名呢,隻是從拜帖上知道一位是肖先生,一位是任先生。隻不過具體還不知道你們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