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風吹落的花兒,投向他的懷抱。
可惜司徒修在外以冷麵著稱,不講私情,更不是憐香惜玉的性子,眼見蔣琳撲來,哪裏不知她是故意,更坐實了他的想法,當真是水性楊水!心下更是厭惡,想到她做了司徒裕的側妃,有事沒事兒來王府看裴玉嬌,他伸出胳膊猛地往外一擋。
他若是不扶還好,蔣琳有兩手準備,到時還能收住腳,不至於摔在地上,可沒想到他竟會擋,手臂好似堅硬的鋼鐵,她一撞到,整個人往後踉蹌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狽至極。
河邊多碎石,底下也壓了幾顆,疼得她冷汗都冒出來。
裴玉英看在眼裏,不由大怒。
原先顧著親戚麵子,她不想與蔣琳計較,故而裴玉畫每每出口諷刺,並不插手,想著蔣琳總也能知難而退,又想著她是庶女,總歸有蔣夫人的原因,可今日她竟做出這種事,連累裴家姑娘名聲,丟盡了臉麵。
她回頭吩咐兩個婆子:“蔣姑娘摔倒了,你們快些扶她起來,這便送回去。”
連表姐都不叫了,稱呼她蔣姑娘。
蔣琳本來正摔得迷糊,被她一說,猛地哭起來,嗚咽道:“我是沒注意腳下,誰想到……”
裴玉畫打斷她:“受傷了,便莫說話了!”
她哭得更委屈,好像是裴家三位姑娘欺負她一樣。
這場景,可是裴玉嬌第一回遇到,畢竟上輩子她不曾提前遇到司徒修,又哪裏會在七夕節見到他呢?蔣琳自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摔倒,可兩位妹妹如此鄙夷,難道她是故意的?裴玉嬌吃了一驚,蔣琳原是司徒裕的側妃,常來陪她解悶,可剛才,她竟是往司徒修懷中撲。
她是想借此嫁給司徒修不成?
裴玉嬌咂舌,重來一回,真都不一樣了!
兩個婆子得了吩咐過來,誰料司徒裕卻搶先一步,伸出手扶住蔣琳的肩膀。眾人都有些驚訝,蔣琳更是,在誰都不理會她的情況下,竟是這個男人護著她起來,這總算給自己挽回一點麵子,她仰著梨花帶雨的臉,飛快的看他一眼,輕聲說謝謝。
那瞬間,好像看到些情誼在裏麵,司徒裕微微眯了眯眼眸,剛才他與七弟相隔不遠,她上來行禮,卻往七弟身上摔,她以為自己看不出來嗎?可那天是他命人用馬車送她回去的,也是為她,他專程過來,可她第一眼都不曾瞧他。
在華國,他周王被人私底下稱為草包,他並不介意,確實自己隻願吃喝玩樂,七弟比起他也是出色的多,然這姑娘委實太過勢力,他手指在她肩頭停留片刻,有些猶豫,因她的樣貌還是自己喜歡的。
蔣琳這時卻知道矜持了,脫離開他的手。
裴應鴻兄弟兩個原就在不遠處,聽見聲響,連忙走過來,與司徒修,司徒裕見禮。
“今日白河熱鬧,本王與七弟四處看看,就不打攪你們了。”司徒裕與裴家沒交情,本來便是為來看蔣琳,現蔣琳被人扶了回去,他沒耐心寒暄。
而司徒修因裴臻的關係,也不好去親近裴玉嬌,假裝是跟著司徒裕過來的,與裴應鴻二人隨意閑聊幾句,隻中間抽空還是瞧了她幾眼。裴玉嬌心情頗是複雜,原先自己總擔心嫁不嫁人的事兒,現在司徒修就是她未來相公了。
也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
她最後當作沒瞧見,專心致誌的放河燈。
隻在許願的時候,想起種種往事,想起他上輩子的教導,想起與他一起度過的三年,想著這輩子還得與他過,她心想,現在已經沒法再挑個好相公了,隻能期望這個好,期望他對自己好,他跟她,能做對好夫妻。
她看著河燈越飄越遠,回過頭時,瞧見司徒修玩味的眼神,好像在問她許了什麼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