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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憐惜她,麵上也格外溫和:“三表妹,你看起來有些瘦,可要多吃些啊!”

林初雪一早知她是個癡兒,隻時隔幾年,再看到她,卻覺她眸光清華,笑容甜美,並瞧不出愚笨的樣子,她暗自心想,難怪現在可以當王妃呢,不然像以前那樣,他們在路途得知,都覺奇怪。

她笑道:“京都多美食,我定會好好品嚐的。”

“咱們家的廚子手藝就不錯,你們要多待一陣子才好。”裴玉英與太夫人道,“不如就讓三表妹,四表妹住在攏翠苑罷。”

她已經嫁出去,暫時也不會歸家。

記憶裏,母親嫁到京都,也是很想念三位舅舅的,而林泰與母親年紀最為相近,感情也最好,故而裴玉英對他們很是親切。

太夫人點點頭:“便這樣罷。”

林泰要在京都當官,自然很快便會置辦宅院,作為親家,留著他們住一陣子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太夫人對林家一直都有愧疚。當年沒照顧好大兒媳婦,令她早逝,林家上下極為悲痛,林泰當年來京都,撲在林月真墳頭哭得差些暈厥,太夫人記憶猶新。

陸氏忙道:“這怎麼使得?咱們隻是客人。”

太夫人笑道:“不要見外,什麼客人,哪裏有客人送這麼多禮的,我收了,你們就得好好住在這兒。”

“隻是些金陵土產。”林泰道,“不過太夫人好客,娘子你莫推辭了,若是妹妹還在,必是一樣的。”

陸氏點點頭,把一早準備好的首飾送與三姐妹,因裴玉英今日成親,得的東西最是貴重,乃一對羊脂玉海棠簪子,裴玉嬌的是一支鑲寶蝴蝶釵,裴玉畫的則是一支金荷垂珠釵,瞧成色,雕工,都不是凡品,隻她們知太夫人必是也送與林家姐妹見麵禮,故而都笑著道謝,接受下來。

裴孟堅這時看向林泰:“惠保,你難得一來,我瞧瞧你棋藝可退步了?”惠保是林泰的字,他又叫著徐涵一起去,三個男人走出了上房。

看著徐涵的背影,陸氏心想京都果然多才俊,金陵與江南臨近,很早她便聽聞徐涵的名聲,如今還不是在京都定居了?可見她帶了女兒來,還是明智的,大女兒嫁得姑爺馬馬虎虎,二女兒招婿,這三女兒,她得仔細挑著才好。

太夫人與馬氏道:“快使人去收拾,廚房那裏也說一聲。”

馬氏答應,走出門時心想,她一早料到林家會來,幸好是沒帶什麼亂七八糟的女子要嫁與裴臻,別的她也管不了,便是住,總是住一陣子就走的。

陸氏再三抱歉:“實在太打攪了。”

“怎麼還說呢,你這人看著爽利,卻是婆婆媽媽的。”太夫人與她拉家常,問起林家另外二房的事情。

裴家姐妹則領著兩位表妹去外麵散步,四處看看。

林初雪笑道:“這裏我還記得,當初隨著爹爹第一次來,我心想怎麼會有那麼大的院子呢!在咱們金陵,便是知府大人家都不曾這般空闊,爹爹便說是你們裴家祖上立了大功,皇上賜予的,我才知道什麼是侯府呢。”

十一歲的林初芙話卻很少,隻睜著一雙大眼睛東張西望。

裴玉英道:“京都多得是這種宅院,你往後來往的人家多了,便知咱們這兒不算大。”

“是啊,以後你有機會看到楚王府,便知道了。”裴玉畫斜睨裴玉嬌一眼,“是吧,王妃娘娘?”

裴玉嬌惱得狠狠瞪了她一眼。

林初雪抿嘴輕笑。

路上遇到裴應鴻從外院過來,笑著問裴玉畫:“這是林家兩位妹妹罷?我原是要早些來的,隻剛才在後院練得一身臭汗,太是熏人,故而清洗了一番,還望兩位妹妹見諒。舅父,舅母還在上房嗎?”

林家書香門第,男兒都是斯文俊雅,不似裴應鴻這等豪爽作風,林初雪瞧他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比起幾年前,也是完全不像了,笑道:“事出有因,沒什麼好抱歉,爹爹正與老侯爺下棋呢,母親陪著太夫人說話。”

她一開口,聲音動聽,不似裴玉英爽朗,不似裴玉畫媚,也沒有裴玉嬌甜,而是清爽,如她的人一樣。

裴應鴻忍不住仔細瞧她一眼。

如水墨般的眉眼,五官很淡,眉毛也不黑,人很削瘦,叫人想起“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這樣的詩句,可又沒帶了病態,自有一股風流韻致,嫻靜立著,好似兩袖盈滿了菊花香氣。他不了解她,竟忽然覺得她應是一位才女。

“三表妹,應該跟大堂妹一樣,學學功夫才好呢。”他突然道,好似要人保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