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陰柔戀情(2)(2 / 3)

1988年的夏天,是我永遠難以忘懷的。

一到深夜,送走最後一批顧客,員工們在街道梧桐樹下坐了,一邊吃夜宵,一邊談笑風生。她倆文明大方,聰敏好學。娟娟較活潑,愛問健談,笑靨兒常開。我們天南海北,文史地理地縱橫暢談。

一天,娟娟洗澡出來,和我單獨坐著。她一邊甩著披散在肩後的秀發,一邊漫不經心地問我:到底賺了多大錢。

我一向犯忌回答這類話,想不好如何回答一句合適的話兒。

她哈哈笑道:“不勉強你。請你放心,我是無心問問。”

我感覺出她無非是出自一種好奇,就滿足了她的心理。

她哇地一聲,愕然得張大了嘴:“我一輩子也賺不到你這麼多錢。”她再問我今後如何計劃人生。

我沉思了良久,給了她一個俏皮茫然的回答,但不敢討她的便宜。

她惋惜道:“難道不想幹一番大事業。”

我說:“怎可以與你們相提並論,你們倒應該有一番大事業的打算的,我可不敢如此想。”

“不對。”她見地分明地談論說:“幹,就是事業。恰恰相反,你幹著的已是的的確確的事業了,而我們讀書,還根本談不上是事業,今後也不會有你這樣的大成就,隻能是永遠的打工,智力型打工。你不應該那麼自卑的,我看你也很了不起了。”

我以與她們有共同語言而感到自豪。

有一天,偶爾聽說她家裏在建房,缺錢。我馬上自告奮勇提出讚助二萬。這一下,使她啞然若失。我以為,她沒想到老板會如此重感情而不重錢。的確,錢是身外之物,而友誼則是金錢買不到的。我有的是錢,但缺少的正是高格調的友誼。

娟娟心中大約軋出與我相同又與我有些不同的苗頭來了。也許是我太高尚,自己也沒意識到潛意識裏的目的,而她卻敏感地悟出來了。她非常溫柔而又調皮地笑道:“老板,你很大方,我由衷地感激。錢,我是不敢收的,因為我怕有後遺症。”

這句話使我感到有些困窘,因為我已經感覺出她以為我是在獻殷勤,向她收買芳心呢。也許我的確有這種潛意識內的念頭,但的確更多的是意識到友誼的珍貴。我覺得自己有點賴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味道,的確太過火了。我的確不是個很善於說話的男人,尤其在這樣的才女小姑娘麵前,不是很放得開思維,所以沒有多說解釋的話兒,她也沒接受我的盛情。

我淡淡地說:我隻是把你視為朋友。

有點不一般的吧。

是有一點,不承認是不現實的。

她很懷疑地望著我。

我忍不住笑了,她也笑起來。

要說別有用心,我又何止於對她一人,要說出於對朋友的幫助,又何止於僅她一位,她的女同胞也是我暗暗幫助過的一個。就在一個月後,得知娟的女友家中,因要支付女兒的大學費用,把她哥準備結婚的彩禮錢都用光了。這次可沒像上次那樣直截了當的當麵說白,幹脆按地址寄了出去。幾天後學校就要開課,郵件還在路上走呢。

開學了,店裏為她們餞行,頻頻舉杯,相互祝願。

那時我醉了一點,膽子也大了,我對大家說了一句真真假假的笑話兒:“這二個月來,我覺悟到了戀愛的味道,愛上了女大學生中的其中一個。誰能猜出是哪一個,那我這個老板也要讓位給這個人了。”

眾人大笑。

我繼續說:“但在得不到有力的鼓舞前,我是不會冒失去求愛的。因為這是我的初戀,很害怕失戀,會讓我痛苦不堪,永遠不敢談戀愛了。現在,我要對這兩位姑娘說:如果不接受愛情,那麼也請求我們從此成為永遠的好朋友。作為好朋友,我隻有一句話,什麼都不要見外,我的也就是你的。這是我對所有好朋友的態度,雖然我的好朋友不是多了,而到目前為止才隻有五個。兩個在座,另三個今晚不在此。”

大家拍手歡呼。

這一晚成了狂歡夜,終身難忘。

那天夜,我一直送她倆到校園門口。

一轉眼,到了寒假,娟娟還是來到了店裏打工,她說春節都不準備回家。我很驚訝,春節期間店裏也放假三天,這三天她可沒地方去了。她自嘲地訕笑道:就為節省路費吧,以後有時間回家的,何必在乎朝朝夕夕。明白她家裏窮,再次提出幫助,她仍然拒絕了:沒必要,我不願欠你人情,沒法還。

“沒附加條件的啊。”

“也不願意。”她堅持著搖頭。

除夕的年夜飯,她是在我家吃的。不過我首先對家人宣布如何如何,她隻是店裏的員工,放棄了回家過年,過意不去才請來一塊兒吃,我們隻是普通朋友。店裏放假的三天裏,我請客陪她遊玩了。她還是第一次完整地認知了北京全城。

我們相處得不錯。不了解細節的人總以為我們是戀人,家裏人也認同,鼓勵我追追看,隻有那些知心的朋友才勸我要有自知之明,別到後來身不由己控製不住情感而無法自拔。

經驗老道的戀愛專家——一位道上的朋友,我們叫他戀愛專家,平時簡稱專家,給我擺的戰譜是:奇襲速勝。專家告誡道:除此之外不能動真情,否則,會敗得極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