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末顧不得自己虛弱的身體,握著床邊的欄杆,努力想要去找顧雲深,甚至哪怕是找到陸瑾月都好。
就算她早就沒有資格在這種時候陪在顧雲深的身邊,起碼也要讓她知道,他是否安好。
她的手機不知道被人收到哪裏去了,就連打個電話都做不到。
一身大汗的在床上蠕動了半點,秦夏末隻好認命的靠著床頭喘著粗氣,伸長了手臂去夠床頭櫃子上的水杯。
可無論她怎麼努力,總是還差一個指頭的距離。
秦夏末喉中幹渴的說不出話來,奮力朝前一撲,指尖碰觸到了冰冷的質感。
還沒等她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了水杯落地,碎片四濺的聲音。
與此同時,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接著是熟悉的聲音:“夏末,醒了怎麼不叫我?”
“……”秦夏末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指指著與她遙遙相望的杯子。
白夕夜會意的端了水過來,坐在床邊看著秦夏末一飲而盡。
“他……怎麼樣了?”
幾乎隻是潤了潤喉嚨的程度,秦夏末就不肯再喝,而是將那雙水眸執著的盯在了白夕夜的臉上,神色不加掩飾的擔憂。
那個時候的事情,她還記得非常清楚。
那樣重的傷勢,放在一貫尊貴冷峻的顧雲深身上,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白夕夜怎麼可能不了解秦夏末心中所想,在他趕到醫院的路上,就已經通過關係問清了顧雲深的情況。
他這會兒有些沉重的開口:“受傷的肌腱已經被全部縫合,他同歹徒搏鬥的時候,下意識用的右手。雖說處理的還算及時,但是除了疤痕之外,手指的靈敏程度比照過去會有所影響,幸好他不是畫家藝術家,否則還真是……”
秦夏末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的聽完了白夕夜的描述,默默的垂下了眸子。
白夕夜最看不得秦夏末這傷情的模樣,趕緊勸慰道:“不過所有事情都是有雙麵性的,從顧雲深受傷了這點來看,肯定不怎麼美妙,但你這次舍身救了顧雲深,也大大的提高了你在陸家的地位啊!”
沒等秦夏末接話,白夕夜就已經替她開心的眨了眨眼睛:“在你昏迷的時候,你那冷血的外公還特意跑過來看了你一眼,我看他是第一次覺得你這外孫女還是有點用處的,否則顧雲深要是在他的生日宴會上出了意外,恐怕這事情不好收場。”
秦夏末的表情從白夕夜勸慰的時候就保持了目瞪口呆,許久之後才不可置信的重複:“你是說……我救了顧雲深?”
“可不是嘛。”白夕夜疑惑的看了秦夏末一眼,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額頭,卻意外的摸到了一手的冷汗:“夏末……你別太擔心顧雲深了,他那邊可是人人搶著去照顧,哪像你,奮勇救人還落個孤家寡人的下場。”
秦夏末卻是閉上了眼睛,仿佛累極了一般深深的歎了口氣。
“夕夜,我沒有救他。”
“你是不是睡糊塗了……等等,什麼叫你沒有救他?”
秦夏末卻是不再解釋了,她抬起葉子般單薄的小手,費力的蓋住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