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發生了什麼,秦夏末半點都不清楚。
自從接到了顧雲深的信息開始,她滿腦子想的都隻是怎樣才能盡量不顯狼狽的出現在男人麵前,關於片刻之前那一點點的不愉快,早已經被她拋在了腦後。
這會兒秦夏末屏住呼吸站在了1708號門前,垂著小腦袋拽了拽身上染了褐色痕跡的裙子。
她還記得顧雲深用白夕夜的秘密威脅她的時候,要求是她必須在任何他需要的時候隨叫隨到。
秦夏末抿緊了薄唇,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上麵的時間。
從接到信息開始,已經過去了足足五分鍾。
對於其他人來說,五分鍾或許並不算什麼。
可是顧雲深從來都最討厭別人不守時,這一點秦夏末再清楚不過。
眼看著代表分鍾的數字又跳了一下,令秦夏末壯著膽子敲了敲門,又輕輕的推了一下。
沒有人來開門。
反倒是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讓秦夏末有點驚訝的嚇了一跳。
“顧先生……我進來了哦?”
一邊說著,秦夏末一邊鼓起勇氣的走進了這個大飯店附帶的總統套房。
能住在這裏的人向來都是非富即貴的,憑著顧雲深的身價當然算不了什麼。
裝飾奢華的客廳內,目所能及之處,並沒有顧雲深那高大修長的身影。
這讓秦夏末有點摸不著頭腦的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的往浴室的方向瞥了一眼,乖巧的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後,放輕了腳步悄悄的往臥室摸了過去。
Kingsize的大床上浪漫的擺滿了玫瑰花瓣,叫秦夏末剛看到的時候有點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不過她很快就醒悟過來這不過是酒店應有的服務罷了,和顧雲深的心思沒有半點關係。
意識到了這一點,秦夏末巴掌大的小臉上緩緩的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來。
無論顧雲深是因為什麼才湊巧也在這裏,終歸與她無關。
既然這樣的話……
秦夏末深深的吸了口氣,盡可能自然的走到浴室門前,抬手敲了敲房門。
裏麵一片靜悄悄的,讓她有點無所適從的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大著膽子用力推開了門。
假如此刻顧雲深就在裏麵的話,她這樣貿貿然的舉動肯定會惹來他的嫌惡,但是他這樣靜悄悄的,讓秦夏末很是擔憂他手上的傷勢,所以寧願冒著被嫌惡的風險,也要先確定他是否安好。
浴室的門應聲而開。
仍舊是空無一人。
秦夏末非常迷惑的掏出了手機,確認自己的確沒有進錯房間後,伸手摸了摸還帶著水汽的按摩浴缸。
依著顧雲深的潔癖,他能紆尊降貴的在外麵入住,這個房間肯定一向都是他的專屬。
那麼也就是說,他的確曾經來過這裏,並且在沐浴之後才離開……那為什麼要給她發那條信息?
秦夏末摸不著頭腦之餘大大的鬆了口氣。
她是深愛著顧雲深沒錯,可是越明白這份深愛,她就反而越怕見到他。
此刻她認為顧雲深應該是不會回來了,索性放鬆的靠著牆壁喘息了一會兒,準備趁沒有人發現之前離開。
可是她剛剛走到客廳,就聽到房門被人推開,緊接著是屬於男人沉重的腳步聲音。
秦夏末下意識的藏回了臥室,露出小腦袋正打算看看情況,卻恰好望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你躲在那裏幹什麼?”
顧雲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他隻不過瞥了秦夏末一眼,就自顧自的在沙發上坐了下去,仿佛叫她來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秦夏末本以為這一次也會和上次一樣,即便顧雲深的粗暴不是她能承受的,但怎樣也比這樣相對無言要好得多了。
可惜現在的顧雲深看上去並沒有想要的意思,令秦夏末緊張兮兮的挪動步伐,一點點的蹭到了他的麵前,眼神躲閃的不敢直視他俊美的麵孔:“顧先生,你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
先回去了——
這四個字在秦夏末的餘光看到顧雲深手上包紮好了的傷口後,突然呐呐的說不出口。
顧雲深怎麼可能聽不懂秦夏末話裏的暗示,卻故作聽不懂的挑了挑眉頭,狹長的眼眸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打量:“你就怎麼樣?”
“沒什麼。”秦夏末審時度勢,胸膛中一顆不安分的小心髒砰砰亂跳。
她垂在身側的小手悄悄的握成了拳頭,壯著膽子小心的上前一步,又停下來偷看顧雲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