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末被陸睿晟的誇張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雙手環胸向後退去,謹慎的望著他道:“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陸睿晟暴跳如雷的狠狠瞪了秦夏末一眼,隔空指了指他發現紅痕的地方,冷笑著挖苦道:“別裝了秦夏末,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貞潔烈女不成?分明都是被人玩爛了的貨色,你就是脫光了躺到我的床上,我都已經不屑一顧了!”
陸睿晟這話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
秦夏末皺著眉頭靜了片刻,才醒悟了陸睿晟話裏的意思。
明明她離開京城大飯店之前,已經盡可能的整理了衣著,卻沒想到還是被陸睿晟瞧見了把柄。
隻是看眼下陸睿晟大受打擊的模樣,沒準反倒是一件好事。
想通了這一點,秦夏末也就將計就計的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那麼做的,所以現在可以請你離開了嗎?”
“離開?”陸睿晟哈哈大笑:“這是我陸家的房子,你憑什麼要我離開?”
“是舅舅讓我暫且住在這裏的,你要是有什麼意見的話,去找你爸說就是了。隻要舅舅開口把我趕走的話,我一定一秒鍾都不多呆。”
秦夏末毫無感情的瞥了他一眼,鎮定自若的扯出了一抹冷笑:“隻不過我搬走之前,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產,我當然是一定要一起帶走的。”
“遺產?”陸睿晟顯然沒有想到秦夏末還有這樣一個殺手鐧,言辭間表情明顯的愣了愣,不過心虛的神色隻是轉瞬即逝,下一秒就換成了倒打一耙的憎惡:“怎麼,你父母是留下了點錢不錯,可是還留下了不少債務呢,人死債清之後,剩下的錢都不夠你在我陸家白吃白住了這麼多年的!現在倒好,你還有臉朝我陸家要錢了,就算你去爺爺麵前討說法,也絕對沒有這樣的道理!”
陸睿晟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尖酸刻薄的盯緊了秦夏末,心中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作為陸國忠唯一的兒子,在某些大事上,他知道的甚至要比陸瑾月還要多上那麼一點點,而那一點點中,恰好就包括了一個語焉不詳的數字,是陸國忠一次酒醉後得意忘形說出來的。
但是那個數字理應與秦夏末父母的死亡一起變成無人知曉的隱秘才對,不過看秦夏末現在鎮定自若的模樣,似乎並不隻是說說而已。
難道說秦夏末真的通過某些手段得知了她父母遺產的具體數字?否則她怎麼敢大張旗鼓的回了國,還理所當然的重新住回到了陸家來?
越想越覺得這就是唯一的可能了。
陸睿晟快速的咽了咽口水,有生以來第一次沒了順勢調戲秦夏末的興致,故意大聲的冷哼了一下,起身怒瞪了秦夏末一眼,二話不說的甩門而去了。
秦夏末自始至終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連最細微的神情也沒有放過。
在陸睿晟已經離開許久之後,她仍然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在腦海中盡量揣測著陸睿晟那表情變化背後的真意。
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的。
秦夏末輕輕歎了口氣,嫌棄的看了一眼被陸睿晟坐過的沙發,移動到了另一邊坐下。
隻是憑著她和白夕夜兩個人的力量,想要觸及到當年事情塵封的檔案和卷宗,絕不是什麼輕而易舉的事情。
陸國忠既然敢名正言順的侵占她的財產,就說明他在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肯定是盡可能的買通了相關的人員銷毀資料,力求事後也能不露馬腳。
換而言之,那些時至今日還或許會有作用的文件,已經是憑著陸國忠的身份也無法消除的了。
那麼對於無依無靠的秦夏末來說,能看到那些文件的難度就更加是難如登天了。
想到這裏,秦夏末疲倦的抬手揉了揉眉心,站起身來在沙發下麵拽出了她小小的行李箱,準備換下身上這件裙子。
對著書房裏的全身鏡站定,秦夏末神色複雜的稍稍拉開了肩帶,果然看到了顧雲深所留下來的痕跡。
那個男人一向是城府深重,喜怒不形於色的天之驕子。
哪怕是在最放浪形骸的時候,也依舊清貴的令人自慚形愧,好像多做任何事情都像是玷汙了他。
可是那樣的男人,不可能不知道在這個位置留下吻痕是非常危險的,更何況依著他們二人之間交易的關係,原本也不該有吻痕這種東西才對。
鏡子中,秦夏末有些緊張的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觸摸了一下那個顯而易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