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顧雲深沉默下來,秦夏末自然也是不敢再隨意開口了的。
她拿不準顧雲深到底是生氣了沒有,一雙水眸眷戀的在對方俊美無儔的側顏流連不去,想著顧雲深剛剛給她的懲罰,有點拘謹的站起身來,準備再去一次廚房。
“你去哪?”專心於工作的顧雲深頭也不抬,長腿一邁直接封住了秦夏末的出路。
秦夏末有點緊張的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開口:“我去廚房拿個叉子……你不是讓我把冰激淩都吃掉?”
“這裏不是有嗎,為什麼還要去拿?”顧雲深聽到這裏,劍眉微蹙的抬起頭來,冷淡的掃了秦夏末一眼:“你又想搞什麼把戲。”
“沒有,隻是……”秦夏末的眼神躲閃,僵硬的坐了回去,伸出手指在顧雲深用過的叉子上點了點:“隻是這是你的叉子,我……”
我怕隨便用了,你會不開心。
這句話秦夏末識相的沒有說出來,雖說顧雲深的潔癖人盡皆知,可他自己本人貌似並沒有這個概念。
果不其然,秦夏末吞吞吐吐的回答令顧雲深散發出來的寒意更重,他火氣很大的丟掉了筆記本,毫不客氣的伸手掐住了秦夏末小小的下巴,黑眸中滿是不加掩飾的暴戾和殘酷:“秦夏末,和我用一個叉子,就這麼委屈你嗎?”
“啊?”秦夏末被他捏的很疼,饒是如此,在聽清了顧雲深的話之後,還是嚇得呆了呆。
是她理解錯了,還是她又犯了自作多情的老毛病?
雖然顧雲深吼出這句話的時候氣勢非凡,令她很有麵對大BOSS的恐懼感,恨不得找個安全的地縫鑽進去算了。
可是這句話聽起來確實是很有歧義,就好像是……他很希望和她共用一個叉子似的。
但是,怎麼可能!
秦夏末輕輕的晃了晃小腦袋,阻礙了其中的胡思亂想,長長的睫毛低垂著,視線落在了顧雲深襯衫上的第三顆寶石紐扣上。
那紐扣打磨的光芒萬丈,處處彰顯了顧雲深高人一等的修養和家世,這樣完美無瑕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計較這樣的小事?
所以他不爽的真正理由,果然還是她沒有乖乖聽他的命令,準備擅自去廚房拿叉子嗎?
秦夏末想到這裏,為了防止顧雲深再次誤會了些什麼,連忙用兩隻葉子似的小白手在身前擺了擺:“沒有,我隻是……”
隻是什麼,秦夏末卻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顧雲深閃爍著危險的黑眸隨著秦夏末的支支吾吾更加深沉了一些,在秦夏末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他幾乎是屏住呼吸才略略壓下了心中的邪火,收回手來重重的推了秦夏末一把:“想去就去!”
秦夏末猝不及防,被顧雲深推得往另一邊倒了下去,慘兮兮的趴在了沙發上,卻還是扭頭看著顧雲深的方向,聽了這話如蒙大赦,連忙翻身站了起來,捏著自己的衣角怯怯的道:“那我就去啦。”
顧雲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重新垂下了眸子,顯然是不願意和她多說了。
莫名其妙又被嫌棄,令秦夏末心情很差的回到了廚房,打開櫥櫃後立刻就拿到了一模一樣的銀叉,但是回到客廳的腳步卻分外沉重。
在即將離開廚房的時候,秦夏末鬼使神差的站住了腳,藏在門邊背靠著冰冷的大理石壁櫃慢慢喘息。
或許是顧雲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實在是太過重要了,以至於對方隻不過是一個嫌惡的眼神,都好像重重的在她心口上插了一刀,毫不費力就能令她痛徹心扉。
把玩著手中精致的銀叉,秦夏末蒼白的唇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畢竟她壯著膽子喜歡他,愛上他,還那麼瘋狂的追求他,全部都是沒有經過顧雲深同意的。
那樣一個最喜歡將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男人,遇到了她這樣百折不撓的棘手家夥,不想再看到她也是很正常的。
正當秦夏末皺著小眉頭,想著今天要不要就到此為止,在顧雲深開口攆人之前乖乖回去的時候,手機突然在口袋裏震動起來。
那震動將做賊心虛的秦夏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湊到門邊看了看,見顧雲深仍然是麵無表情的處理著公事,才輕鬆的喘了口氣,隻是在看清了來電顯示的姓名一欄,那剛剛放鬆了的心情再一次緊張了起來。
可是這個電話不接不行。
秦夏末在心中定了定神,指尖在屏幕上稍稍一滑,恭恭敬敬的小聲開口:“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