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啊……”付景玉若有似無的重複了一遍秦夏末的說辭,順手將鼻梁上的眼鏡取下塞入了口袋,躍躍欲試的表達了讚同:“好啊,我雖然買不起這麼貴的跑車,不過家裏也有一輛小車供我日常出行,倒個車應該還不算什麼。”
秦夏末被付景玉那雙與顧雲深稍稍相似的眸子看的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
即便再怎麼相似,單看那眸中的神色,就已經知道不是顧雲深了。
起碼在秦夏末的記憶裏,除了年少無知的時候,顧雲深成年後就再也沒有用任何與親切和溫柔有關的眼神看她,每次不是嫌棄就是厭惡,被討厭的次數多了,她已經學會了努力不痛不癢。
現在驀然從另一個人的眼神中找到了青蔥時代的回憶,讓秦夏末忍不住的露出了一絲苦笑。
但是那並不耽誤她迅速的從駕駛位上溜了下來,看著付景玉熟練的將跑車停在了合適的位置,微微的皺了下眉頭。
雖然她對車子也不太熟識,卻也知道顧雲深的座駕和普通的家用轎車完全不是一種存在。
就連她也是在國外的時候經常開車接白夕夜回去,才對高檔跑車的操作有了點心得,卻也遠遠談不上得心應手。
但是或許男人在這方麵天生比較厲害,才會顯得付景玉的操作如此行雲流水,好像早就已經熟識了此類跑車一般。
車門再次打開,付景玉笑眯眯的從車子裏走了出來,誇張的擦了擦額前並不存在的冷汗:“好險好險,這麼名貴的跑車開起來果然是不一樣的感覺,不過要是萬一蹭掉一點點漆的話,我這個月和下個月估計都隻能喝西北風了。”
如此俏皮的打趣讓秦夏末立刻忘記了剛剛心中的疑惑,她配合著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毫不虛偽的稱讚道:“哪有,我才是那個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付先生考駕照的時候一定特別順利,又或者是開過伯父家的車子吧?我第一次開這種跑車的時候,造成了個不大不小的事故呢。”
“啊,是的。”付景玉恍然大悟一樣的用手中的紙筒敲了敲腦袋:“你看我這記性,我以前確實摸過伯父家的跑車,不過也隻是在院子裏開一開過癮罷了,沒想到這麼久了,身體也還記得怎麼操作。”
秦夏末早就已經注意到付景玉手中的紙筒了,隻是出於客氣和禮貌才沒有多問,可是這會兒付景玉三番兩次的將那紙筒拿到秦夏末的眼前,要是再不問一句的話反而顯得奇怪。
“付先生,你手中拿著的是什麼?”
“哈哈,我不是說了嗎,我的一個長輩恰巧過生日。”付景玉略略猶豫了一下,還是當著秦夏末的麵前展開了那紙筒,拿出了裏麵一張還沒有裱好的毛筆字:“那位長輩不缺什麼了,我想不到什麼合適的禮物,隻好附庸風雅的學著古人臨了一張百壽圖送他。”
哪怕是秦夏末這樣不懂字畫的人,也能一眼看出這百壽圖上字跡縱橫睥睨,筆筆鐵畫銀鉤。
若是真的字如其人,不是胸有溝壑的人絕對寫不出這樣一手渾然天成的草書。
見秦夏末一雙水眸微微睜大,付景玉像是頗為不好意思了,迅速的將那百壽圖重新收好,儒雅的露出了一個帶著兩分孩子氣的笑容:“讓秦小姐看笑話了,我也是練了好多年才模仿出了顏筋柳骨的皮毛,小時候為了練這個沒少挨母親打呢。”
一提到童年的話題,總是讓人分外容易輕鬆下來。
秦夏末也跟著回想起了童年一些趣事,粉白的唇角剛剛勾起,就異常冷靜的將笑容淡了下去。
那些記憶自然是美好的,也正因為太美好了,才讓她頃刻間想到了父母雙亡的現實。
付景玉一直留心著秦夏末的一舉一動,見此並不意外的眯了眯眼睛,輕笑著轉移了話題:“我那長輩開始祝壽的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哪裏坐一坐?再拍上一兩張照片,好作為我們開始約會了的證據?”
這個建議立馬得到了秦夏末的肯定,於是在付景玉的推薦下,二人索性暫時離開了跑車,沿著古樸的小巷往前走去。
一路上,付景玉充分展現了身為國學大師的魅力,枯燥無味的知識在他口中精彩紛呈,聽得秦夏末目不轉睛,直到到達了付景玉推薦的地方,才發現距離跑車的位置已經有了一段路程了。
“付先生,我……”
秦夏末心中始終惦記著要等待顧雲深的事情,雖然對方不可能那麼快出來,可是他身上的高燒仍然讓她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