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秦夏末早就已經意識到了差距,如今聽顧雲深親口提起,心中的刺痛仍是非常尖銳。
她何嚐不清楚陸瑾月費盡心思的將她在外人麵前營造出了什麼效果,盡心盡力的將她愛慕顧雲深的事情嚷嚷的天下皆知,卻特意忽視掉了那個時候的顧雲深還並不是她的未婚夫,每個人都有同樣競爭的權利。
而且隨著顧雲深不知為何突如其來對她的冷淡,和陸殿英私下裏與顧家達成的交易,終於在陸瑾月二十歲那年,成為了顧雲深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想到這裏,秦夏末安靜的垂下了眸子,拒絕去看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顏。
她不是不清楚這些過往,卻隻能自欺欺人的選擇盡量不去想起。
可顧雲深卻偏偏不喜歡她的逃避。
看著秦夏末神情低落的模樣,顧雲深的眸子也同樣淺淺的掠過一絲動容。
要是可以的話,他也不願意這樣逼她,隻是從始至終,秦夏末的真心總像是真假摻半,除了在和陸瑾月競爭的這一點一如既往,還能讓他多少看到她的心意外,其他的總像是雲中霧與水中花。
尤其是今天,當他得知喝醉了的秦夏末就那樣堂而皇之的上了別的男人的車,任由別的男人帶她離開的時候,饒是他那樣強大的自製力,也有一瞬間險些失控。
“你為什麼不說話了?”作為向來都掌控欲爆表的男人,顧雲深並不喜歡秦夏末時不時帶給他的類似驚喜,就算結局是她乖乖的跟他回家,也仍然無法彌補他心中壓抑著的怒氣。
隻是他的神誌始終還算清醒,哪怕是再怎麼有發病的征兆,也依舊堅持在秦夏末麵前保持了與顧雲深這個身份相符合的高深莫測,頂多算是有些喜怒不定。
想著他不久前吃下的一把藥片,顧雲深半壓著乖乖的秦夏末,認真的嗅了嗅她頸間清爽的香氣。
秦夏末被他的動作弄得發癢,冥冥中感覺到了氣氛稍稍回暖,趕緊可憐巴巴的進一步求饒道:“顧先生,我絕對沒有躲著您的意思,您可以放我起來了嗎?”
秦夏末的央求聽在顧雲深耳中,無疑是她躲著他的確鑿證據。
這讓顧雲深不言不語的挑了挑眉頭,非但沒有從秦夏末的身上離開,反倒用那隻完好的手輕而易舉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兩隻手規規矩矩的桎梏在她的頭頂,方便他隨心所欲的輕吻了一下她白嫩的耳垂,又似笑非笑的舔了一舔。
那怪異的感覺讓秦夏末不自然的顫了顫,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情緒複雜的湧上了一層水汽,原本好不容易從平靜下來的心跳再一次因為顧雲深肆意的撩撥而亂了節拍。
既然他反正也不會相信她……
秦夏末自暴自棄的輕咬了下唇,粉嫩的唇角稍稍彎起,閉上眼睛輕聲呢喃:“我這樣喜歡您,怎麼可能會躲著您呢?”
假如她的眼睛會泄露她的心,那麼她不看他的話,是不是就可以隻將這句情話當成玩笑而已?
她的聲音輕若耳語,令顧雲深正待深入探索的動作頓了一頓。
他心中升騰著的怒火被微微熄滅了一些,正想好好盤問秦夏末的話裏有幾分真心,卻不經意間窺見了她緊閉著的雙眸。
那模樣十分的可愛纖細,讓顧雲深眯了眯眼睛,想起了秦夏末剛上大學時候的一段對話。
那個時候,演技對於向來都神經大條的秦夏末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事實上直到今天,顧雲深還是不明白秦夏末為什麼要千辛萬苦的為並不適合她的事情努力。
在經過幾次被演藝老師重點警告過後,秦夏末開始經常的在陸家的小花園裏對著花花草草演戲,有那麼兩三次被他遠遠瞥見,都覺得秦夏末的演技爛的透徹,八成是不能在這個專業久留的。
而那也正是顧雲深所希望的,直到有一次他偶爾和秦夏末搭上了話,後者眼睛亮亮的告訴了他,其實她的演技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五官的細微表情也並不算缺陷,唯一讓人覺得突兀的,就是她的眼睛裏並沒有戲。
於是等到老師再次考核的時候,她假裝眼睛受刺激見不得光,腦袋上包著紗布遮住眼睛,反倒是一下子就通過了期末考試。
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已經算得上久遠,可是當顧雲深看到秦夏末閉著眼睛的神色,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這件過往。
是她已經忘記了曾經和他有過類似的對話?
還是她連欺騙他的時候都這樣的輕描淡寫,篤定了他一定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