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深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
既然秦夏末喜歡的是顧雲深那種類型,那麼他若是也以同樣的性格出現在她身邊的話,是絕對比不過顧雲深的。
幸而他就算沒有顧雲深那麼名正言順的血統,可腦子卻自認半點都不比對方差。
顧雲深的性格在商場上的確可以所向睥睨,無論何時何地,他站在那裏,就能輕而易舉的成為整個場上的焦點,隻他一人就代表了整個顧家。
但是那樣霸道的性格,用在談情說愛這種小事上,就顯得很不合時宜了。
尤其是秦夏末這樣溫柔善良還不懂得為自己辯解的女人,她越是愛他,越是在意他,結局就隻能是不動聲色間產生摩擦。
要是秦夏末真能大著膽子去問她在顧雲深心中的地位也就罷了,可任何一個人在完全了解那個男人之前,都不可能會相信,那樣無堅不摧的男人,也是曾經會有真心的。
而他之所以能看的這麼透,除了他在好多年前就盡可能的收集了顧雲深的相關資料外,更是因為他本身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真正可以做到無關情愛的男人。
饒是在旁觀者清的BUFF加持下,他也用了很久才琢磨明白秦夏末和顧雲深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當秦夏末留意到付景玉發呆的時候,對方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
童小凝幸福的吃掉了各種各樣的食材,心滿意足的抿著果汁,表示她要先走一步,明天會將秦夏末的行李送到公寓去,不留在這裏充當電燈泡了。
鑒於童小凝向來雷厲風行的性格,撂下了這句話後,也就真的笑嘻嘻的跑路,徒留挽留不及的秦夏末倍感頭痛的按壓了兩下額角,輕聲對付景玉開口道:“付先生,付先生?”
付景玉的沉思被人打斷,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漆黑的瞳孔中閃過不悅的暗芒。
秦夏末心中那一抹不安在這一刻更加嚴重了一些,令她摸不著頭腦的輕咬了下唇。
不過他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是誰在叫他,周身冷冽的氣場頓時化為了繞指柔,像是有些疲倦了一樣,順手摘下了金絲眼鏡,隨意的放在了桌上。
秦夏末本來就已經覺得和對方獨處十分艱難了,現在又被那雙和顧雲深四分想象的眼睛盯著看個不停,更讓她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尖,無話找話道:“謝謝你請我和小凝吃飯,但是飯錢我還是……”
“咱們不是假冒的情侶嘛。”付景玉含笑擺了擺手,將金絲眼鏡揣在了口袋裏,溫文爾雅的道:“夏末也吃完了的話,不如我們走著回去,就當散散步了?”
秦夏末私心裏是不大願意和付景玉單獨相處的,雖說她並沒有感覺到付景玉是個什麼了不起的危險分子,也並不覺得對方是真的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或許是那雙和顧雲深相似的眸子,才讓她總是有些情不自禁的分神。
至於分神的內容,當然是那個自從命令她被動等待後,就悄聲匿跡了的冷酷男人。
付景玉則並沒有等待秦夏末的回答,像是理所當然一般叫來了服務生,將那些三個人根本吃不掉,還沒來得及碰過的食材全部打包,頗為居家的拎在手中,站起身來對秦夏末歪了歪頭:“走吧?”
糊裏糊塗的,秦夏末已經和付景玉如同一對小夫妻一樣走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不得不承認,從見到付景玉的第一麵直到現在,對方每一次做出的舉動都很是大方自然,讓秦夏末想要質疑對方的用心都不可能。
最開始的時候,秦夏末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付景玉是不是陸瑾月安排好的棋子,隻等著某一天打著約會的旗號對她單獨下手之類的,不過從付景玉種種態度表明,他應該確確實實和陸瑾月沒有太大關聯。
“小心!”正當秦夏末有些想得入神的時候,與她並肩而行的付景玉突然用沒有拎著東西的那隻手一把拉住了她,很沒轍的看著她皺了皺眉:“夏末,你在想什麼?”
他的舉止實在是太過自然了,讓秦夏末有點疑惑的看著那距離她還有很遠的車輛。
就算她確實是在想心事沒錯,也不至於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堂而皇之的走神。
但是付景玉的行為也可以用小心謹慎來回答,尤其是當對方提醒了她之後,就快速的收回了手去,完全是盡可能的不讓她察覺到任何一點點尷尬。
如此體貼讓秦夏末簡直無話可說了,她隻好隨便搪塞了個理由,有些遺憾的指了指街道旁碰巧路過的學生們:“隻是想起了我的學生時代,那個時候我非常努力的用功讀書,可惜後來大學卻沒能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