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陸瑾月想要看到的。
她最開始還很不同意許一冰將秦夏末和她的對手戲安排在今天,可轉念一想,這也是讓雲深哥哥看清她和秦夏末差距的難得機會,幾經猶豫後還是默認了下來。
於是她自然不肯給秦夏末過多準備的時間,嫋嫋婷婷的在椅子上站起身來,對著許一冰頗為尊重的說:“許導,一會兒顧總和我還有個宴會要參加,要是沒別的問題的話,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開始了呢?”
許一冰見顧雲深沒有意見,先是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才略帶猶豫的道:“演男二號徐青的演員堵車還沒來,陸小姐是打算先拍你和夏末的對手戲嗎?”
陸小姐和夏末這兩個截然不同的稱呼,親疏遠近一應分明。
顧雲深漆黑的瞳孔更加幽深了一些,不動聲色的朝著秦夏末的方向投去了目光。
在他的視線中,秦夏末乖巧而安靜的仔細研讀著那莫名其妙的劇本,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注視一樣,連看都沒有往他這邊看上一眼。
被人忽視的感覺向來都很不好受,而忽略他的人又從來隻是秦夏末一個。
身體中屬於狂躁的那一部分因子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推移開始蠢蠢欲動,顧雲深的長腿煩躁不堪的反複交疊了兩回,同時危險的眯起了眸子,將注意力定格在了那劇本上。
要是他現在就直接走過去,奪過來撕碎那個劇本的話,秦夏末一定會十分驚訝的抬起頭來,單單隻注視著他一個人吧。
如此危險的想法在顧雲深的心中慢慢發酵,他引以為豪的自製力陷入了一場岌岌可危的苦戰,而就在大廈將傾的那一瞬間,一個略帶不滿的聒噪聲音喚回了他的自控。
“雲深哥哥?雲深哥哥!”
眼前寶石藍的身影輕巧的閃過,恰到好處的阻擋了他看向秦夏末的餘光。
顧雲深這才從那種不受控製的狀態醒過神來,慶幸剛剛的一切沒有如他想象中發生。
雖然不知道秦夏末為什麼對演戲這件事情這麼看重,可他怎麼舍得擅自阻礙了她的夢想?
難得覺得陸瑾月做了一件好事,以至於顧雲深看向對方的眉眼都溫和了不少,盡可能平易近人的開了口:“什麼事,瑾月?”
直到聽到了顧雲深的聲音,秦夏末才抿緊了薄唇,幽幽的視線中,滿是顧雲深那帶著三分溫存的笑意。
原來……陸瑾月向來是能得到男人的另眼相待的。
無論是家世上的差異,還是各自的地位,對於一心想要為父母查明真相的秦夏末來說,都不算是什麼真正的差距。
秦夏末有些自嘲的勾起了唇,捏著劇本的指尖稍稍用力。
唯有顧雲深看著她時那不加掩飾的煩躁和厭棄,以及他看著陸瑾月時的繾綣溫柔……這就是她和陸瑾月之間,永遠無法靠著努力彌補的不同之處啊。
她的走神到此為止。
陸瑾月已經在許導麵前表明了要先拍一部分的意思,許一冰也就看在顧雲深的麵子上好說話的點了點頭,對著秦夏末提高了聲音:“夏末,昨天那段再走一遍,不過這次要完整的,從那個場景的第一句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