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末原本有些緊張的呼吸忽然安靜了一瞬。
她不可置信的在黑夜中茫然的回眸,覺得像是沒有聽明白付景玉話中的意思一樣,目瞪口呆的緩緩眨了下眼睛。
“你瘋了嗎!”
末了,她也隻能咬著牙怒罵了一句:“我不要這種好意!你以為我會什麼都不做,就看著你在我麵前被吃掉嗎?”
“……”付景玉沒有回答,隻是幽幽的歎了口氣:“我確實很自私,請你不要生我的氣。”
秦夏末沒有回答,因為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正因為她知道她無法回應付景玉的心意,才更加不願意虧欠對方,可付景玉表現出來的深情厚誼,確實已經讓她很是難捱了。
可眼下並不是能考慮這個的時機,秦夏末咬緊了牙關逼出一絲力氣,笨拙的伸手往付景玉受傷了的腿邊摸了摸,果然很快的找到了一塊如刀一樣尖銳的廢玻璃,被人筆直的插在土裏麵,等著獵物自投羅網後迅速斃命。
危險已經近在咫尺。
她顧不得用衣服將手包好,就不管不顧的用細嫩的掌心握住了鋒利的玻璃碎片,用力向上一拉。
隨著她猛地用力,掩蓋著碎片的泥土紛紛散去,而掩藏在泥土之下的碎塊,大的有些出乎秦夏末的意料。
掌心的疼痛火燒火燎,可現在誰都顧不了那麼多了。
憑著感覺來說,這塊玻璃碎片大概有常人的胳膊一邊長,而且厚度也很不錯,鋒利的程度要是用準了角度的話,應該也可以一下子就造成嚴重的傷害。
隻是憑著這樣的東西在黑夜裏將野獸一擊必殺是不可能的,萬一沒有殺死它,反倒重傷激起了它的野性,那二人的下場也不會比現在更好一些了。
新鮮的血腥味讓那野獸將視線往秦夏末的方向轉了轉。
秦夏末一句話也沒有說,而付景玉卻眨眼間就明白了她的意圖,若有所思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想不到顧雲深的眼光如此好,怪不得陸瑾月之流和她比起來都隻是跳梁小醜,且不說那些屁用沒有的大家風範,光是落難至此還能臨危不懼的,就算是那些豪門少爺中也找不出來幾個。
更別提還能在短時間內想好對策,比起貪生怕死卻更怕欠人恩情的……
愚蠢到可愛的女人。
讓他簡直有些不想放手了呢。
安靜的幫著秦夏末將那塊玻璃輕輕的放到了陷阱外麵,付景玉不確定秦夏末的想法和他是否相同,便再次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我覺得那野獸有可能是野豬一類,從你我掉下來的這個陷阱和小山的規模來看,太大體積的野豬估計也不大可能,但就算隻是小野豬,衝力也是難以想象的可怕。”
這一點,秦夏末也想到了,卻沒有付景玉判斷的這樣精準。
她隻是從附近若有似無的野獸臭味斷定出了想要襲擊的野獸肯定不是蛇之類的冷血動物,而但凡是其他動物,在捕獵前一般都有一個飛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