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等到親眼看到難得精致的化了個淡妝,視線流轉間不自覺有些局促的秦夏末,還是讓付景玉的神色微不可見的沉了沉。
果然,短短十天還是不足以讓秦夏末對顧雲深死心的。
別管他再怎樣暗中對陸瑾月的秀恩愛的視頻和照片推波助瀾,又三番兩次一不小心就被秦夏末看見。
不過這也沒關係,反正顧雲深和陸瑾月的婚禮隻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按照秦夏末的人品,就算她再怎麼深愛顧雲深,也不會做出甘當情婦那種被人唾棄的事情來的。
快速的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勢,付景玉唇邊的笑意更深。
“請吧,我的小姐。”
他熟練的操控著輪椅滑到了門邊,親自為秦夏末打開了房門。
秦夏末為了他的稱呼愣了愣,隨即想到婚約的事情還沒能說得清楚。
視線漸漸落在了付景玉的傷腿上,她再一次的將話咽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回了個略顯糾結的笑容。
小公寓的房門外,幾個保鏢早已等候了許久。
晚上七點四十三分,秦夏末和付景玉乘坐的車子準時停在了顧家的側門。
任由保鏢將他攙扶出轎車,付景玉在夜色中打量著麵前蟄伏於黑暗之中,仿佛要擇人而噬的老宅,眼中厲色一閃而過。
他轉而對秦夏末有些尷尬的笑道:“平日裏能走大門的隻有大哥,讓你跟我受委屈了,夏末。”
付景玉的話十分體貼,簡直讓秦夏末無所適從。
雖說從這十日的接觸下來,她已經充分了解到了付景玉是個怎樣紳士體貼的男人,但是每一次被付景玉這麼鄭重的對待,還是讓她有一種偷了童小凝東西的微妙感。
然而這麼想肯定是不對的。
別管小凝怎麼對付景玉誌在必得,隻要男人並不是這麼想的,得手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夏末?”
月色下,付景玉不慌不忙的開口,若有所思的揣測著秦夏末的神色代表著什麼。
近鄉情怯,大概就是秦夏末現在的心理活動了。
在來到老宅以前,她明明巴不得立刻見到顧雲深,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好。
但是當真的走到這裏,她又不自覺的被顧家百年積累下來的氣勢所籠罩,腳步沉重的一步都抬不起來了。
更何況,就算是見到了顧雲深,她又要和對方說些什麼?
稱呼他為表姐夫,祝他和陸瑾月百年好合?
怨念的搖了搖腦袋,秦夏末苦笑著將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全都收了回去,迎上了付景玉隱含著擔心的視線:“對不起,我有點走神,咱們進去吧。”
穿過有些熟悉了的亭台樓閣,秦夏末和付景玉一起來到了老宅中最靠北的一套二層小樓。
保存完好的一磚一瓦,都是前清或者更久以前留下來的古物。
心理壓力讓秦夏末無疑是的板著一張嬌俏的小臉,一步一個腳印的屏住呼吸,跟在了付景玉的後麵。
坐在八仙桌前垂下眸子,秦夏末不自覺的開始聆聽薄薄的木門以外,什麼時候才會傳來那個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熟悉了的腳步聲。
時間未到八點,顧老夫人理所當然的還沒有出現。
但是等在這裏的女傭們卻等了很久了,見秦夏末和付景玉各自落座,連忙拿出銅盆和毛巾伺候著二人洗了手。
秦夏末不怎麼習慣這種規格的服侍,付景玉倒是習以為常。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再沒有退路可言了。
秦夏末正襟危坐的在紫檀木的椅子上一動不動,冥思苦想的盯著木桌上的花紋。
直到她在腦海中想了好幾種自然而然打招呼的方式,門前依舊是靜悄悄的。
秦夏末微妙的皺起了眉頭,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又是顧老夫人的什麼手段,為的就是將她和付景玉晾在這邊,好讓他們醒悟一下身份上的差距。
忍了一會兒,秦夏末看著八點過十分的手表,終於忍無可忍的站起身來,對著後麵的女傭道:“請問洗手間在哪裏?”
“我帶您去。”
和付景玉暫時告別,秦夏末跟著對方通過了花園小徑,抄近路往洗手間走去。
她並不是真的需要補妝,隻是和付景玉相對而坐有點太尷尬了一些。
“就在這邊,秦小姐。”
女傭伸手給秦夏末指點了一下十米外的獨立建築,就施施然的躬身走得遠了。
秦夏末在夜色中揉了揉被花粉弄得癢癢的鼻尖,幾次三番的忍住了打噴嚏的衝動。
這就是為什麼她不愛來這裏的原因之一!
顧老夫人很愛花是沒錯,可是她要能把對花的愛分給別人一點,那才叫真的心地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