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喝?”秦夏末驚訝的眨了眨眼睛,用小手護著保溫壺挪的遠了一點,不讓溥子軒隨便碰到。
溥子軒含笑望著她搖了搖頭,固執的將保溫壺搶到了他那一邊,用瓷白的勺子舀了滿滿一勺。
渾濁又烏黑的雞湯帶著滿滿的熱氣,在初秋的空氣中不斷變換著形狀。
他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垂下眸子認認真真的喝了下去,仿佛品嚐的不是什麼喝下去感覺上會中毒的東西,而是在品嚐秦夏末為了他在人群中擠了半天的心意。
那樣子優雅的近乎嚴肅。
秦夏末看著他不似做戲的動作,心情又有了些許的起伏。
換作以往,她肯定會為了溥子軒這樣體貼的舉動而默默感動,在心中給她的子軒哥打一個大大的100分。
現在,她想的卻是溥子軒這樣的舉動到底有幾分真心實意,還是真的如同溥夫人所說的那樣,不過是為了陪她做做戲,將她帶回京城賣掉而已。
否則,他究竟是怎麼做到在年如玉和她之間如魚得水,還是說一個人的真心其實原本就足夠裝下兩個女人?
抿抿唇咽下心中的憤怒,秦夏末垂了垂眼簾,站起身來撒了一個謊:“我答應了要和年小姐一起吃飯,免得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不開心,現在就過去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是偽裝的輕鬆隨意,好像真的隻是隨口一說。
溥子軒卻是立刻皺緊了眉頭,依著他的立場,他是絕對不希望秦夏末和年如玉多相處哪怕一分鍾的。
放下了手中的保溫杯,他口中還殘留著雞湯那古怪的味道,伸出手去拉住了秦夏末白皙的手腕,望著她溫柔的輕笑,聲音也是溫潤如玉:“年小姐可不是你想象中那樣怕寂寞的人,不去行不行?”
他的掌心剛剛和保溫壺接觸過,熱度高的有些燙人。
秦夏末喉嚨一哽,抑製了許久的淚水差一點就奪眶而出。
他的話聽在她的耳朵裏,馬上變成了另外一層意思。
是了,她就是沒有年如玉那樣膽大又傲氣,現在連家世也比不上對方,這就是她被嫌棄了的真正原因?
下意識的搖晃了一下小腦袋,秦夏末不願再繼續進行這個話題,也不願繼續留在溥子軒身邊。
她向前走了一步,才發現男人握著她的力道不輕不重,還沒有鬆開手去。
沒辦法,秦夏末隻好勉強定了定神,和以前一樣迎上了溥子軒的目光,乖巧的回答道:“女孩子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呢,年小姐一個人吃飯太可憐了,都已經約好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反悔的。”
哪怕和那個取代了她的年如玉待在一起,也比這裏更加讓她輕鬆。
溥子軒見秦夏末已經做出了決定,心中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跟著她一起過去,又怕這舉動太明顯了,會引起秦夏末的懷疑。
正因為他和她是青梅竹馬,他才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秦夏末。
在那看似清美瘦弱的身影裏麵,蘊含著的是堅強的令人側目和心折的本質,以及不輸於任何人的聰穎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