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深回到洋房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十五分。
他的車隊剛剛進入莊園,就被莊園內的保鏢攔下,帶著他下車步行,穿過草坪靠近了洋房的西南角。
抬眼一看,他找了數日的女孩正裹著個要掉不掉的浴袍,俏生生的想要爬牆逃跑。
保鏢們盡職盡責的紛紛垂首,不敢去看那隱約泄露的春光。
顧雲深微微頷首,神色淡漠的抬手揮了揮。
他的女孩,還真是總能給他驚喜。
幾日不見,她的身形似乎又單薄了不少。
是那個該死的溥子軒沒有照顧好她?還是她並不願意和溥子軒在一起,才會食欲不振?
難不成她不知道她的身體已經很不健康,不適合在這種事情上耍小性子了嗎?
草坪上,俊美無儔的男人危險的眯起了眼睛,想著要如何給不聽話的女孩一些教訓才好。
太輕了恐怕起不到懲罰的作用,太重了……她萬一哭出來,又該怎麼辦才好?
不遠處,秦夏末白皙的手臂緊緊的抓在結實的床幔,為自己聰明機智的騙過女傭而暗自得意。
瞧著吧,隻要她堅持住,成功降落之時,就是她逃出生天之日!
在她身下兩米左右,顧雲深負手而立沒有說話,怕一不小心驚擾了全神貫注留意房間中動靜的秦夏末,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可即便如此,也許是秦夏末逐漸放鬆了警惕的緣故,白生生的腳丫在別墅外牆冰冷的材質上凍的通紅,轉眼之間一腳踩空!
烏黑齊腰的發絲在她身後如花朵般盛開鋪散,秦夏末恐懼的睜大了眸子,在仰麵跌落的瞬間下意識死死的掩住了唇。
黑白分明的水眸中,倒映出了上方漫天璀璨的星空。
在這一刹那,秦夏末隱隱約約感覺到,溥子軒關於她父母的事情,可能真的不是騙她呢。
那她呢?從這裏失足墜落,運氣不好的情況下,也是有死亡幾率的。
一旦死掉了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在另一個世界和父母團聚了?
她的水眸中淺淺的蘊含了一層苦笑,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見這洋房的主人一麵,就擅自死在了人家的草坪上,一定給對方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吧……
走馬燈一刹那間從秦夏末的眼前閃過,她的父母,她的童年,溥子軒……以及那個逆著光的,她一直都看不清長相的陌生男人。
她粉嫩的唇徒勞的微微開合,一種無法言喻的衝動令她試圖想要叫出最後那個身影的名字,可一試再試仍是徒勞。
秦夏末心中歎了口氣,心情複雜的閉眼忍痛。
早知如此,她就不會選擇逃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預期而來的疼痛沒有出現。
她耳邊傳來男人輕輕的悶哼,整個人全須全尾的落進了一個堅硬溫暖的懷抱。
經曆了這麼大的驚嚇,她猶自緊閉著眼睛不肯睜開,纖長的睫顫得厲害。
顧雲深將女孩打橫抱在身前,凝如深淵的黑眸尊貴高傲的望向了她,視線落在了她巴掌大的小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