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夏末嘴上說的輕鬆,心中卻也並不是當真毫無波瀾的。
看到溥子軒一身新郎裝扮的出現在她麵前一米之外,攙扶住了溥夫人的時候,她的心不受控製的開始隱隱作痛。
她想,也許在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時候,她曾經是在少女時期真真正正的喜歡過溥子軒的。
那喜歡並不能與她愛著顧雲深的感情相比,可喜歡就是喜歡,否定也沒有意義。
麵對著秦夏末一眨不眨看過來的視線,溥子軒的臉色有些絕望般的蒼白。
那蒼白並沒有有損他在看到秦夏末的第一時間,唇邊便不自覺揚起的溫柔笑意,反倒多了幾分令人感慨的複雜情愫。
“夏末。”在說話之前,溥子軒先咽了一下口水,確定他的聲音完美無缺,才敢不急不緩的開口:“你在火車上就那樣消失了,我很擔心你。”
他隻字不提他是如何瘋狂的尋找她,最終得到的,卻是幾個曾經看到了她的路人,清清楚楚的說秦夏末的離開是她自己的選擇。
心痛,無以複加。
本以為那種窒息般的疼痛在確定了秦夏末的安全後就已經消失,卻在此刻細細密密的重新回到了他的心上,隨著每一次心跳如影隨形的折磨著他。
被溥子軒那樣溫柔深情的望著,秦夏末不自覺的抓緊了身邊男人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垂下了眸子,不知所措的回答道:“我不是故意要逃跑的,不,應該說我是故意的沒錯,因為我聽到了溥夫人打給年小姐的電話。”
那通電話徹徹底底的粉碎了她自以為的一切,將多年後殘酷的現實毫不留情的呈現在她的麵前。
即便是現在,秦夏末仍然不願回想她接到電話時,被溥夫人三言兩語間宣告結束了的美夢和那時最後一絲的安全感。
從秦夏末不自然的垂眸中得到了隱隱約約的真相,溥子軒頓時皺起了眉頭,將視線落到了自己的母親身上,聲音沙啞的問:“媽,你又背著我做了什麼?你本來是打算對夏末做什麼的?”
“我沒有。”溥夫人猛地抬起頭,嘴唇的顏色都透露出了一點青紫來,她呼吸不暢的揪著胸前的衣襟,大口喘息著辯解:“我沒有,我沒有!”
圍觀的人群早已被年如玉指派過來的傭人分散開來,有些刻意走的慢的,則是頻頻回頭的瞧見了這一幕,當即嚷了出來:“不好,溥夫人心髒病犯了,快點叫救護車!”
這一嗓子如雷貫耳,令忌憚著顧雲深而不敢上前的年如玉再也沒辦法裝作置身事外了,連忙提著裙擺跑了過來,從溥夫人身上的手提包裏翻出了心髒急救的藥瓶,打開了對方的嘴巴放了進去。
好好地婚禮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年如玉頃刻間已經對她發給秦夏末示威的請柬後悔萬分。
她隻不過是看出了溥子軒根本不願意和她結婚,才要邀請秦夏末到場,幹淨利落的斬斷二人之間的過往,溥子軒再不情願也於事無補。
可誰能想到這溥夫人往日裏是個刁鑽聰明的角色,竟然三言兩語間就被嚇得心髒病都發作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真是晦氣死了!
溥子軒也協同年如玉將溥夫人放平躺著,同時解開了她胸前的胸針和扣子。
他還要數不盡的話想要和秦夏末說,想要解釋他和他母親從來都不是一樣的人,想說隻要秦夏末同意,他願意用下半身來好好的彌補她和深愛她……
可是溥夫人的情況這樣緊急,他根本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閑暇。
秦夏末也沒想到以往牙尖嘴利的溥夫人會為了這麼點小事就心疾發作,當下心情緊張的握住了顧雲深的手,膽怯的小聲問:“顧雲深,她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吧?”
不管溥夫人怎麼惡毒的對待她,那終究是溥子軒的母親,是她叫了很多年溥伯母的人。
“她應該隻是被嚇得厲害,做賊心虛導致,即便真的有了什麼三長兩短,也一樣和你無關。”瞧著溥夫人的臉色很是嚇人,顧雲深便沒有虛假的給予秦夏末安慰。
更何況顧雲深冷眼旁觀,覺得溥夫人的暈倒恰到好處的躲避了秦夏末繼續在錢財一事上追問下去。
既能給秦夏末施加壓力,又能讓秦夏末至少斷絕了七成追根究底的心思,倒也不失為一個聰明的技巧。
看來這溥夫人倒是沒有白白的做秦夏末的溥伯母,將他的女孩善良的本性了解的十分透徹。
唯一可惜的是,溥夫人了解的是秦夏末,卻不是他顧雲深呢。
聽了顧雲深這麼說,秦夏末果然有些後悔她剛剛的話,不解其意的問道:“為什麼?溥家能給溥子軒和年如玉辦這樣豪華的婚禮,我父母當年借了溥家兩千多萬的樣子,她就真的拿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