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對了。”
陸睿晟的譏諷非但沒有起到他想要的效果,反倒是秦夏末冷笑一聲,承認了他話裏的意思,還特意補充著說:“我今天之所以特意來一次,是因為……”
她話音未落。
得到鄰居報信的陸瑾月急急忙忙的從敞開著的門外跑了進來,一見秦夏末大模大樣的端坐主位,氣的緊緊的咬住了下唇:“秦夏末,那是你配坐的位置嗎?”
被打斷了想要說的話,秦夏末也並不生氣,慢慢的側過頭去,看了姍姍來遲的陸瑾月一眼。
而別墅外此時趕到的,也不隻是陸瑾月而已。
陸殿英一臉冷肅的走下車來,恰巧和顧雲深走了個對麵。
“陸老先生。”
最先開口的,是暫時結束了跨國會議,一身筆挺西裝下更顯俊美的顧雲深。
陸殿英慈祥的笑了笑,像是半點不將眼下的一切放在眼裏:“雲深,你和瑾月的婚禮安排的怎麼樣了?”
顧雲深聞言沒有回答,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陸殿英一眼。
在他的記憶中,他的爺爺還在世的時候,顧陸兩家確實是常來常往,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
可誰知道那和樂融融的表象也不一定是真的,否則陸殿英又怎麼會喪心病狂到了這種程度,毫不遲疑的將後輩的婚事當成一場豪賭的籌碼。
至於賭注,則是陸家可以依靠著顧家,再一次的在京城中坐穩一流世家的位置,擁有享不盡的榮華。
陸殿英本來也沒指望著顧雲深會淡然的回答他一些什麼。
領先一步顧雲深進了別墅,陸殿英一眼看到了笑容狡黠的秦夏末,唇角的線條馬上嚴苛了一些。
陸瑾月審時度勢,立刻委屈巴巴的跑來爺爺麵前哭訴:“爺爺,表妹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帶著這麼多人來我家,現在街坊鄰居都知道了,以後他們要怎麼看我啊!”
陸殿英抬手拍了拍陸瑾月的肩膀以示安撫,看著秦夏末沉聲道:“夏末,不要沒了規矩,讓外人看了笑話。”
“外人?”早已經不再將陸殿英放在心上,秦夏末毫不遲疑的鼓起勇氣,直麵了對方暗含譴責的目光:“比起我要說的事情,這裏有沒有外人又能怎麼樣?要是我舅舅當年就知道做出這種事情來是不能當著外人麵前說的,他怎麼就不知道不要去做呢?”
被秦夏末夾槍帶棒諷刺的臉上一紅。
陸國忠沒臉見人的垂下了腦袋,不敢看陸殿英的任何動作。
王豔緊緊依偎著自家老公,也跟著臉上無光的皺緊了眉頭,卻並不認命的嚷嚷起來:“什麼事情?我們夫妻兩個隻是看你年紀幼小,怕你走上邪道,才幫你把錢管理起來罷了,誰料到現在被你反咬一口!”
顧雲深走進別墅的時候,聽到的恰好是王豔這一句叫囂。
不等秦夏末做出回應,他便已經快步走到了秦夏末身邊,頎長高大的身影像是這世間最穩妥的靠山。
確定秦夏末隻是氣的臉色發白,他才直接宣布了對於陸國忠夫妻的處理辦法:“不用吵了,至於二位所做的一切,夏末已經決定好了要公事公辦,想必再過兩天證據齊全,會有相關人士帶你們走的。”
這裏的相關人士,指的當然是司法機關。
最不想聽到的消息成了現實,令王豔整個人都害怕的喘不上氣來,氣管裏發出了荷荷的喘息聲,大腦裏完全是一片空白。
陸國忠放在茶幾上的手也握成了拳頭,下意識的朝著麵無表情的陸殿英看去。
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丟臉不丟臉的了,隻能殷殷切切的叫了一聲爸。
陸殿英怒其不爭的看了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一眼,不得不拉下老臉來,對著秦夏末和緩了語氣:“夏末,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那麼大傷了和氣?要是你真的看不慣你舅舅的所作所為,我可以做主,將你舅舅現在擁有的所有財產,全部轉到你的名下。”
這個決定一做出,最先翻著白眼快要暈倒的是陸睿晟。
雖然當年陸國忠和王豔具體貪汙了秦夏末多少錢到現在也沒有準確的數字,但毫無疑問,他們現在擁有的財產比起當年來隻多不少。
如果秦夏末這樣咄咄逼人的目的是為了要錢的話,那她毫無疑問算得上是稱心如意了。
“外公。”
一片寂靜中,秦夏末巴掌大的小臉微微仰起,眼含淺笑的看向了陸殿英的方向。
她的聲音又軟又甜,哪怕是在這樣劍拔弩張的場合,也依舊能輕易的令人的心軟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