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工精致的木盒中,出現的是一對墨玉製成的手鐲。
哪怕是秦夏末這樣不懂得珠寶的人,也能看出這對手鐲低調潤澤的不同尋常。
雖然明知道白茉莉送給未來兒媳婦的不可能是太差的東西,但這樣的貴重,還是叫秦夏末下意識的在胸前擺了擺手:“謝謝阿姨,但我是個毛躁的性子,萬一不小心碰壞了就太可惜了,還是您留著自己帶,這對玉鐲和您的氣質非常相配。”
“夏末要是不肯收下,肯定還是在介意我剛剛嚇壞了你。”白茉莉嗔怪的說了一句,看了一眼自己分外優秀也分外冰冷的兒子,努力助攻的暗示:“雲深,這是顧家傳了七代的老物件了,還不給你的女孩帶上?”
傳了七代!
秦夏末頓時更加感到責任重大,覺得要是她帶了這對東西,一準兒會沉重的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顧雲深微微一笑,親手接過了那對玉鐲,霸道不講理的無視了秦夏末明晃晃的暗示和當著白茉莉麵前隻能微弱的掙紮。
兩隻一模一樣的玉鐲恰到好處的為秦夏末白瓷般的肌膚增添了一分神秘的亮色。
秦夏末抖著手僵硬的不得了,艱難的對白茉莉扯出一個微笑來:“阿姨,我可以摘下來了麼?”
“乖孩子,玉是用來擋災的,老人常說舊物件是有靈性的,依我看,你還是帶著好一些。就算一不小心摔碎了,沒準它也是為你無形中承擔了一些壞運氣,我是不會怪你的。”
白茉莉即便身處在療養院以內,對顧雲深平日裏的生活還是有專人定時彙報的。
她依稀知道秦夏末這孩子過的孤苦,年紀小小就父母雙亡,在舅舅家裏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難為秦夏末還能出落得如此清美善良。
想到這裏,白茉莉更加心疼了秦夏末幾分,拍了拍她手腕上的鐲子,莞爾的道:“物件終究隻是物件而已,最重要的是你喜歡,怎麼樣,這份禮物雖然是顧家老一輩傳下來的,在我看來也還不算太過時,你喜不喜歡?”
“喜歡!”秦夏末試探的將小手垂了下去,發現那玉鐲鬆鬆的卡在她的腕骨上,並不會掉下去才鬆了口氣:“其實隻要阿姨能喜歡我,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回到京城以後,她麵臨的狀況基本上是眾叛親離。
也許是白茉莉對她太過溫柔了,以至於秦夏末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想到了她已經過世的母親。
要是她的母親還在的話,一定很開心她能找到像顧雲深這樣完美無缺的男人作為伴侶的吧?
鼻尖微微一酸,秦夏末盡量克製了眼底薄薄的水霧,略帶哽咽的笑:“阿姨,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傻孩子,這就算好了?”白茉莉心中揪疼的歎了口氣,轉而詳怒的看向顧雲深:“雲深,你平時是不是背著我偷偷的欺負夏末來著,要不然好端端的一個小美女,怎麼委屈成了這個樣子?”
顧雲深有些沒轍的挑了挑眉頭,上前一步將坐在床邊的秦夏末攬過來靠在他的腰側:“我怎麼舍得?”
說話間,病房外一陣爭執的噪音傳來。
秦夏末和顧雲深對視一眼,下意識的站起了身來。
而顧雲深則是直接向外走了過去,將氣勢洶洶的闖進來的傭人和管家們攔在了白茉莉的臥室門外。
“誰準你們過來的?”
諸位傭人沒想到自家少爺也在這裏,一時間有口難辯的左右看看,每個人都安靜的縮著脖子,呐呐不語。
“我。”
人群中,一個威嚴又不失莊重的聲音響起。
顧雲深眉頭一皺:“奶奶,您怎麼到這裏來了?”
自從白茉莉被顧老夫人堅決的送入了療養院後,顧老夫人私心裏可能覺得於心有愧,將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吃齋念佛上,平日裏除了往返於兩個宅邸以外,基本上不肯露麵出席任何活動的。
眼下難得的出來一次,自然是在傭人們全副武裝的陪同下來了這裏。
人群為了正主兒而兩邊分開,顧老夫人麵無表情的穿著一身黑色繡著仙鶴的唐裝,緩步來到了顧雲深麵前。
她的視線快速的在顧雲深麵上瞥過,又特意往不遠處的臥房望了望,言辭冷漠的問:“白茉莉在裏麵?”
“我母親正在休息。”顧雲深心知肚明這二人見麵會發生什麼。
“就算她在休息,我這個做長輩的去見一見,也沒什麼要緊的吧?”顧老夫人寸步不讓,眼神沉著的盯著顧雲深:“我知道你向著你母親,但你可不要忘了,她除了是你母親以外,還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將秦夏末單獨和你母親留在一起,你真的那麼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