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
秦夏末心中一慌,默默的咬了咬唇,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她當然不願意配合這個害了她也害得顧雲深受傷的犯人,可現在她還身處在顧家老宅,上一次顧雲深受傷的事情,為了防止老夫人多心,顧雲深並沒有完全和老夫人說實話,隻是隱隱約約說了和她有些關聯。
而隻是些許的關聯,都足夠老夫人對她討厭到這個程度,更別說萬一被老夫人知道,顧雲深會受那麼嚴重的傷百分之百全都是因為她被人綁架……
即便秦夏末本人也是綁架案中的受害者,她卻並不認為老夫人會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問題。
陳東等的,就是秦夏末的這個點頭。
他麵無表情的直起了身子,當著女傭的麵含笑繼續說:“秦小姐長得很像是我過去認識的一個朋友,雖然並不是我那個朋友,但再見麵還是讓我覺得很開心呢。”
女傭聽出了這其中的暗示,立刻謹慎的輕咳了一聲:“阿東,忘了告訴你,這位秦小姐很可能是顧家未來的少夫人,你這樣說話太冒犯了,還不快點給秦小姐道歉。”
顧家治下森嚴,家規繁瑣,這一點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
陳東並沒有想要和秦夏末道歉的意思,為了不暴露身份,隻好不尷不尬的笑了笑:“那確實是我冒犯了,請您不要見怪,秦小姐。”
“沒什麼好見怪的。”秦夏末抬起手來,在胸前輕輕的搖了搖,若有所思的問道:“你是顧家新來的花匠……做得怎麼樣?我可是聽說老夫人很是珍愛宅子裏的花園,這裏的花朵珍貴的很,不比某些村子裏隨處可見的野花。”
陳東聽了,自然明白秦夏末暗指的‘村子’是在警告他什麼。
而一邊的女傭則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以為是陳東一副鄉下人的樣子惹得秦夏末嫌棄,當即在心中暗暗腹誹了秦夏末也並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好相處。
看在秦夏末身份尊貴的份上,她賠著笑臉解釋:“秦小姐,阿東來這裏還沒有一個星期,不過本職工作幹的還是很好的,以前是在咱們京中一個商人那裏做花匠的,還拿到了前任老板的推薦書。”
一個花匠也會有前任老板的推薦書?
秦夏末連笑都笑不出來了,無奈的瞥了陳東一眼,很想當場問問他自導自演的給自己寫了推薦信,究竟用意何在。
“秦小姐,在花朵上我還是很有一手的,或許說不知是如此,如同花朵一般的美女,我也一向是頗為愛惜,不忍踐踏的。”陳東意味深長的彎了彎唇角,話中的意思擺明了是讓秦夏末領他的人情。
要知道不久之前,在他綁架秦夏末的時候,陸瑾月話中的暗示擺明了是要秦夏末死無全屍,或者起碼也要被賣到邊境線那邊去才行。
他並不是沒有能力那樣做,隻是在和秦夏末朝夕相處的幾日裏改變了主意,沒有那麼做而已。
關於這一點,秦夏末雖說不是十分清楚,可或多或少也察覺得到陸瑾月瞧著她活著回來時驚愕震驚的表情。
女傭傻乎乎的聽著這二人打著她聽不懂的啞謎,簡直不知道是不是該插嘴讓秦夏末繼續前進才對。
好在陳東的閑話隻說到了這裏,他很懂眼色的退後一步,對著女傭笑的迷人:“阿麗姐,您和秦小姐忙著去吧,我也還有活沒幹完,不陪你們了。”
“你……”秦夏末眼睜睜的看著陳東轉身就走,心中緊張的程度不下於看著一顆隨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
她眨眼間思考了一下陳東有沒有可能會做出危害顧老夫人,又或者是顧家其他長輩的事情,得出的結論是不大可能。
從行為模式上看來,陳東或許是個喜歡占便宜和投機取巧的家夥,卻絕對不是個亡命之徒。
更何況顧家保鏢層層疊疊的守著,哪怕陳東真的要做出什麼事情來,短時間也是絕不可能成功的。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還是想想辦法,將留在這裏的顧老夫人也直接趕走。
這樣一來,顧家老宅沒了有價值的目標,陳東不走也沒辦法了。
想到這裏,秦夏末頓住了腳步:“不去廚房了,請帶我回顧老夫人那裏。”
女傭摸不清秦夏末到底是怎麼個心思,隻以為大小姐的脾氣都是古怪的,聽了秦夏末出爾反爾的要求也沒什麼反應,直接帶著她穿過了花園,重新回到了顧老夫人的會客室。
會客室中,顧老夫人有些虛弱的坐在高背椅上,手中拿著脖子上的項鏈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