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寒風凜冽的吹過,所經之處,帶起陣陣冰晶,而隨著一片片冰晶在空中飛舞,原本陽光普照的大地山川便被雪霧籠罩了起來。
真是冷啊!當一個身影從白茫茫的雪霧中鑽出來,站在了一座山梁上時,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到,然後,這個身影小心翼翼地繼續向前走去,在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腳印。
深一腳,淺一腳,隨著第一個身影漸漸遠去,在山梁之後又陸陸續續出現了一串人,並且,在這個因為下雪而變得行路艱難的地方,還傳來了不時的馬嘶聲,看這些人馬的模樣,卻是一支小小的邊境巡邏隊,而巡邏隊士兵棉帽上的五角星標明了他們的身份。
和他們的同伴一樣,中國邊境巡邏隊的士兵們跟在打頭陣的尖兵身後,緩緩地,異常艱難地前進著,不過相對於那個走在最前麵的家夥而言,後麵的士兵還是要輕鬆許多,至少,隻要循著那一個個清晰地腳印前進,士兵們就不比太擔心一腳踩空,摔到山溝裏這樣的危險。
如果是天氣晴朗,沒有積雪,那麼士兵們是無所謂誰走在最前麵的,畢竟在正常的三月末,這支巡邏隊所負責的區域雖然全是崇山峻嶺,屬於中國新疆邊境地帶地貌最複雜的地區之一,可是對於這些長年累月翻山越嶺,紮根邊防的軍人來說,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隻是現在嘛………
巡邏隊中唯一一個掛著軍官銜的軍人駐足稍停了一下,望了一眼身邊,在那裏,一塊已經被白雪覆蓋了一多半的石碑靜靜地佇立著,那是國界的標識。
恩,很好,這次巡邏任務快要完成了,隻要在轉過四道山梁,隊伍就可以到達目的地——一個邊防哨所了。
軍官心想著,抬起腳,繼續未完的旅程,同時,出於一種軍人天生的謹慎、細心,一個要求士兵們提高警惕,注意安全的命令被發布了出來。
巡邏邊境,提高警惕是應有之意,而跋涉在積雪的山間,注意安全也是人之常情,於是這支小小的巡邏隊的行進速度便又慢了幾分,隻除了一個士兵,那個遙遙在前麵引路帶頭的士兵。
“這怎麼回事?周誠怎麼走那麼快!”注意到自己的一個部下已經脫離了視線,消失在一座山梁之後,軍官皺了皺眉,再次開了口。
“報告排長,周誠的距離有點遠了,魯多福聲音小了他聽不到,聲音大了怕雪崩,所以………”一個士兵立刻回答道,而看這個士兵的徽章,卻是一個士官。
作為整治隊伍的尖兵,名叫周誠的士兵除了自己的裝備武器外,是不用再帶其他物資的,而巡邏隊的其他人員則要照顧馬匹等等,速度自然不能與他們的戰友相比,所以這名軍官看了一眼走在第二位置上的魯多福,一個小個子士兵,便再沒說話。
恩,反正離哨所也不遠了,就算周誠那小子不小心掉到山溝裏,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與此同時,名叫周誠的士兵卻並沒有因為戰友們放緩的速度,而遠離同伴,相反的,當魯多福,一個身高隻有一米六五,年齡不過十六歲的新兵轉過山梁時,便赫然發現,身為整支隊伍尖兵的戰友,靜靜地站在距自己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動不動。
這是一個年輕的士兵,有著一副濃濃的眉毛和一對大大的眼睛,在沾了幾片雪花的嘴唇上還能夠看到一些淡淡的絨毛,而現在,這個年齡絕對不超過十八歲的士兵正盯著遠處的山穀,一副疑惑不定的表情。
“班副,怎麼不走了?”奇怪地看著自己的戰友,小個子新兵慢慢地走了上去。
咯吱,咯吱,軍鞋踩在白色的積雪上,發出類似於某些人夜晚睡覺磨牙的聲音,這聲音是如此的清晰,但是副班長卻沒有理睬小個子新兵,仍然麵向山腳下,山穀中,專注地看著什麼東西。
班副在看什麼呢?魯多福好奇地順著周誠的視線望去,可是在一片茫茫白雪中,視力不佳的新兵什麼也沒有看到。
當兩個士兵遙望著山穀時,越來越多的軍人轉過了山梁,而當巡邏隊指揮官也繞過山梁時,立刻就發現了巡邏隊的停頓。
出什麼事了!?怎麼都停下來了!瞄了一眼白皚皚的山穀,軍官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士兵。
“報告排長,周誠說山穀裏似乎有幾個人,不過距離太遠了,他不敢確定。”士官說道。
沒有猶豫,軍官立刻從隨身行囊中拿出了望遠鏡,然後認真地向山穀裏看去。
有幾個人!?會是什麼情況呢?再往西一點就是哈薩克斯坦了,難道是哈薩克斯坦的巡邏隊?心中尋思著,望遠鏡的鏡頭在白皚皚的山穀中掃來掃去,年輕軍官的雙眼也在部下指示的位置仔細地觀察著,然後,軍官的臉上忽然出現了奇怪的表情。
在望遠鏡裏,大約八九百米之外,白皚皚的雪地中有幾個凸起,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沒有人能夠分辨出那些凸起呈隱約的人形,因為大雪早已把一切都遮蓋住了,不過,因為其中一個呈跪立狀姿態的人體,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