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就是這麼冷漠的人,誰也沒辦法在我的心上駐留。除了沈柯。我的身邊可以有很多的朋友,我跟他們玩在一起,白天開開心心,晚上和他們去KIV,放聲高歌,擊箸而唱,唱到嗓子發啞,沒有話筒一樣可以唱得開開心心,唱得肝腸寸斷,淚如雨下,也隻為沈柯一人。就像我的舞步,也隻為沈柯而真心的跳,再無別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我就是這麼死板的人,我認定的人和事,我就一定會認定到底,天荒地老也無所謂。
和我玩在一起的人,說我真有夠欠扁的,怎麼就這麼不開竅的一個人!現在是社會主義社會,國泰民安,每個人的前途一片光明,而我為什麼總是要那麼多的悲傷那麼多的回憶來左右自己光明的未來。這樣子是不對的,光月也曾對我說過這類子的話。
可是我真的沒辦法呀,我就是會想起沈柯,想起他很多的事,他的蝴蝶還放在我的身邊,各色各樣的木頭做的,很精致很靈活,仿佛一放上天,它們就會飛得很遠,飛去找沈柯回來。
有天晚上我真的做夢了,夢到我把那些蝴蝶放飛上天,它們飛得很高很高,我就站在學校的天台上,看著它們飛離我的視線,而後消失不見。我站著待了好久,我想它們會幫我把沈柯找回來的。可是,站到夕陽西下,依舊沒有蝶的影子。我真是腸子都悔了青,它們都是木頭做的,沒有方向感,為什麼我就沒想到這點。我現在沒辦法再找回它們了,它們是沈柯留給我的青春裏最美的誓言最美的夢想,現在我把它們弄丟了。我對不起沈柯,我蹲在地上哭,哭了好久,哭到月亮出來,那時天台好黑好黑,沒有月光沒有夢想沒有蝴蝶,一個人都沒有,我很害怕,我想飛去找沈柯的蝴蝶。然後我輕輕一躍,從天台一直往下墜。我忘記我不是天使沒有翅膀不能飛翔,就這樣我的靈魂站在半空中,看見我的身體在往下墜,碰到地時開出一朵鮮豔無比的大紅花,紅花濺出朵朵的小細浪,濺到了我的衣服我的臉我的雙手,紅得一片刺眼的豔。我站在雲層中,微笑再微笑,那時我看到沈柯,他不知從哪裏跑出來,他蹲在地上一直呼叫我。他說:“若希,你醒醒,你絕對不能死,你還沒有完成我的夢想,你還沒有替我好好的活著,好好的享受我沒有走過的人生,怎能就這樣死了。”沈柯哭得好大聲,我在雲層中叫他,他沒有聽到,他就這樣一直蹲在地上。我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勢站著,俯視著他,淚流滿麵。
佛說:生病死乃自然界之規律,其魂魄必歸純靜之地所管矣
輕生者乃天理之難容,其魂魄無歸天地所管矣。
兩者之魂,永世不相見不相往來。
我最後以一種絕決的方式了結此生,了結之後又奈何,終歸想見到的人見不了,想愛的人無法愛。單純以為另一個世界是美好的開始,結局卻如悲傷厚重的一隻玻璃球,摔碎之後魂歸八方,無人問津,實在可悲可傷。
醒來,自己竟躺在醫院裏,同宿舍的白廷婷說我昨天晚上晾衣服暈倒在陽台上,水灑得滿身都是。幸好她發現得早。
那段時間我身體很虛弱,同宿舍的那群小丫頭隔山岔五就來醫院看我,不是買棒棒糖就是買一大袋爆米花,真是服了她們,到最後還不盡是她們吃完的。這也不能怪她們,誰叫我每次在宿舍就知道和她們搶這些東西吃。
李清梨和他女朋友來醫院看過我一次,他們買了很多的水果。那女孩長得很清秀,據說是大一的新生,還是個才女呢。這小子真夠有福氣的,那女孩講話溫柔似水,嬌滴滴的讓人聽了很受用,她說:“若希姐,你長得很漂亮,還沒見到你之前老是聽李清梨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美不虛傳。”我聽了很開心,但還是要謙虛一些的,特別是在才女麵前,我說:“學妹真會誇人,我倒覺得學妹長得如天仙下凡,可以把學校的那群女生全部比倒。”她笑而不答,臉有些微紅。李清梨笑得合不攏嘴,他心裏肯定得意得很:‘我找了個像天仙的美女,哈……哈……哈’。
他們走後,李光月也來了,她一整個下午全都陪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好像我就是一個重病患者。她對我說了很多話,她說:“若希姐,從認識你到現在,我就覺得你是一個特好的人。”
我莫名奇妙,摸摸她的頭,這小丫沒發燒呀,說話怎麼怪怪的。我說:“光月,你到底怎麼啦?我怎麼覺得你今天言不由衷,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