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似水年華(1 / 2)

11月23日,南京下著小雪,天冷得無常。我裹著厚厚的棉衣,帶著手套,說話呼出的白氣像是朦朧的一層薄紗,飄渺卻無法觸碰到那內心的痛。進去學校旁的咖啡廳喝了杯熱咖啡,手心才有些冒汗,脫掉右手套,獨坐在最角落靠窗的位置,聽著蕭幫的夜曲,看著凞來攘往的人群,一直很安靜。手上的表滴嗒的轉著,仿若我們盛大的青春在大轉移,轉來轉去轉到蒼白,轉到青春不再,塵世多憂。

午後蕭幫的夜曲繼續演譯悲的離合,我覺得有些不搭,這樣的曲子應該晚上聽才有格調。靜恩終於珊珊來遲,坐下之後要了杯咖啡和西式糕點,開始天南地北的聊。這次她是代表北京外國語學院來這邊參加演講的,她已讀研了。時間真快,我們已多年不見,從她去北京之後,這是我們第一次再見,沒有一點陌生感,反而聊得很盡興。像小時候那樣自然,仿佛歲月沒有在我們身上留下足跡。她一直很興奮的講她的學習她的生活,講學校裏追她的男生差不多都快排到她宿舍門口,講到開心處手舞足蹈,和幼時一點也沒變。唯一變化的是她長高了,酒窩也變得更深了,人顯得越發的苗條,十足的“白妝素麵碧紗裙”的江岸梨花。

我這樣形容給她聽,她開心的合不攏嘴。她說本來也就一江岸梨花,我們兩個人隔岸對望,六年才又相聚,南北會合。實在太像樊梨花的劇情,隻是我們的場景是兩個女人,不是丁山哥。我說靜恩台灣歌仔戲看得有夠多的,實在牛。

盡管天南地北的聊,還是聊得小心翼翼,唯恐提到沈柯。仿佛沈柯就是我們多年的一個傷口。隻要一提起,傷口還是會隱隱的痛,那傷確也沒辦法治愈,這麼多年了,和靜恩講電話也就回憶過一兩次,回憶起我們兩人必在電話裏哭個七七四十九個回合,實在有夠悲的。誰叫我們都對沈柯念念不忘,誰叫我們都是喜歡他的人。

高中那純真的友誼,純愛的情,真的很純潔,連雜質都沒有。隻是沈柯你沒辦法領會得到了,你去了遙遠的天國,也不知是否有沒想過我們三人在一起的高中歲月?有時我會把沈柯你和斷橋預言聯係起來,千回百轉,相遇於斷橋。疏影難尋,彼此錯過最美的守候。眼淚流落,也就隻是我和靜恩的傷痛。

終於靜恩聊著聊著還是聊到了蝴蝶穀,但是她刻意不去提沈柯這個人,她隻說蝴蝶穀很漂亮,那裏蝶很多,風景如畫。那裏的青草長得很柔,躺在上麵感覺很舒服。那裏的陽光很溫暖,用手指觸摸都能感覺到陽光暖綿綿的氣息。說到陽光時靜恩終於還是落淚了,淚滴在咖啡杯裏,攪拌回憶,溶化在心。

靜恩說:“若希,我這麼小心翼翼的聊,還是沒法逃脫掉沈柯,還是會想起他陽光般的笑容,明媚淡雅的眼,你說我該怎麼辦呀我?”

我握著她的手,隻說一切隨心所欲,一切隨憶所感,不要逃脫,要想的終究會想起,畢竟沈柯是靜恩你所愛之人,逃脫不掉的。

靜恩點點頭,喝了一口咖啡。我拿紙巾快速的擦了下眼角,終究還是被靜恩看到。靜恩說:“若希,你也會時常想起沈柯吧?”

我說:“是的,他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怎會不想起呢?”靜恩那時還不知道我也是喜歡沈柯的,她一直以為隻有她自己那樣死心的愛著沈柯,而我為沈柯流淚也隻是出於友情。因為在高中的時候,她本就在明處,我在暗處。她光明正大的對我說她喜歡沈柯,她光明正大的從家裏摘了很多草莓送沈柯,她在沈柯要去省城時光明正大的抱著他哭。而我,隻能暗戀,因為我晚到了一步,待我發現我也是喜歡沈柯時,我時常看到沈柯幫靜恩搖秋千,那時隻是在想隻能在暗處,隻能偷偷的把愛藏於心,別無它法,一旦把愛說破,三人必定都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