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靜恩就睡醒了,劈裏啪啦的在洗手間鬧騰,我以為這丫頭滑倒在洗手間,起床要扶她,結果看到她正在刷牙洗臉。真是服了她,昨天晚上還在想念沈柯還在不斷歎氣沈柯活著該多好,哭哭啼啼至深夜。今天又變成了活潑開朗的靜恩,真是轉換太快了,她真是天生當演員的料,入戲快,離戲也快。
我看了下鬧鍾,才7:00左右,還讓不讓人睡覺呀。
靜恩說:“若希,一大早不要睡懶覺了,快起床吧!我們一起去放風箏。”
我真是敗給她了,我說:“靜恩,我很累,昨晚聊天聊那麼晚,再讓我睡一會兒,我待會兒陪你去。我看你肯定也累了,我們再睡一會兒吧。”
我迷迷糊糊閉上眼睛想繼續睡,誰知這丫頭竟然把我的被子掀開,不讓我睡。她說:“若希,求你了,我們現在去放風箏吧!”
我聽著她說話迷迷糊糊又睡覺了,等我醒來已日漸三杆,沒看到靜恩的人影。這丫頭對南京還不熟悉,能去哪裏呢?馬上給她打電話,電話震動的聲音從枕頭邊傳來,拿開枕頭還看到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若希,我現在在學校南側的草地上放風箏,你起來就到這邊找我吧。
靜恩拿著風箏在草地上跑著,那風箏飛得很高很高,好像是天空中的一朵紅雲。我看到靜恩跑得汗流浹背,汗一滴滴的淌在她穿的白色衣服上,粘濃的汗味和草的氣息從空氣中傳來,偶爾有蝶在飛,讓人覺得運動細胞開始濃烈的跳動起來。
我站在不遠處看著靜恩,我說靜恩,我想跟你一起放風箏。靜恩說若希,好呀,你快跑過來吧。然後我就跑到她身邊,她把風箏遞給我,我拉著線一直跑。靜恩追著風箏跑,邊跑邊喊沈柯的名字。
我聽得真切,但沒過問。隻是拿著風箏跑,用力的跑。也不知那一刻心裏在想些什麼,跑累了,氣喘息息的站在草地上,看飛舞的蝶。
靜恩還在跑,還在叫沈柯的名字,真不懂她到底是怎樣的女子?她到底是把我當了沈柯還是沉浸在有沈柯的回憶?
她跑到最後終究跌了一腳,我扶她站了起來,感覺到心髒激烈的跳動聲,咚咚一直跳,碎了清風,淹了塵埃。陽光斜照在她的半邊臉上,我依稀能看到她眼眶裏泛濫的淚。
繡鳥啼花,終究要寂寞蒼白了天空。
靜恩說:“若希,你知道嗎?我一整個晚上都做夢,夢到沈柯在我身旁,他穿著古裝特有的扮相,騎一匹白色的馬。他對我說靜恩,我們今天一起去放紙鳶。當時我站在榕樹下,看著他就哭了。”
靜恩說完就坐到地上,低頭雙手摟住膝蓋,泣不成聲。我隻好蹲下安慰她,我說:“靜恩,你別哭了,好不好?那隻是個夢,是個夢而已,何必當真。”
靜恩緩緩抬頭,眼淚在嘴角淡化成一個很好看的弧度,她說:“若希,你知道我哭什麼嗎?不是因為想他而哭,隻是覺得他離我的距離很遙遠,我伸手都快抓不到他了。他給的回憶總那麼美好,為什麼在夢裏他說的話我不明了。他說放紙鳶,我不明白紙鳶為何物?所以沒答應和他一起去。結果他和另一個女人去了,那個女人騎在他的白馬上,雙手摟住他的腰,談笑風生。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心冰涼冰涼的。夢醒後我就查字典,紙鳶原來就是風箏。其實我開始就不應該拒絕的,既便不知是什麼也應該和他一起去的。那時自信的以為夢裏隻有我和他兩人,我不去他自會哄我。誰能料到會有另外一個陌生女子闖入夢中帶走我的沈柯。”
我笑,顯得蒼白無力。靜恩和我,到底都是同樣的女子,跟沈柯有關的夢,總是那麼較真。不知這算是微酸的幸福還是青春的疼痛?
我拉起靜恩的手:“走吧,我們去更大的地方放風箏,我陪你一起去。”
靜恩點點頭。幾隻蝴蝶略過我們耳旁,扇動這一季的悲傷。我和靜恩兩人,我們以各自的絕然紀念沈柯,紀念我們那些逝去的美好青春歲月。夢較得太真會受傷,縱然我們知道這個道理,也甘願沉浮於心,如鯁在喉也終究是為了夢中男子憂鬱的眼神。
天空中的一朵雲/總在夢裏浸泡憂傷的淚/盤旋在你我頭上的蝶/傾訴這一季的想念/陽光溫存於你我的笑容裏/憂傷而又甜蜜/青春盛宴裏/隻是一場無休止的追尋/追尋之後飛翔的鳥/訴說那一世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