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大雨紛紛而下,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裏是極對難受的。不是因為雨淋濕我的衣服,而是因為我想起了沈柯。想起以前我們在一起快樂的時光,心裏真的很難過。
時間是最好的治愈師。我經常從朋友的口中聽到這句話,可是為什麼很多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不但沒有消失,反而積澱了更多思念的痕跡。
前段時間我看了部泰國片,片名叫《暹羅之戀》。其中有段台詞很經典,翻譯成漢語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怎能不害怕和他分離,而我們必須接受現實,於是長大了,寂寞就沒有了朋友,也就沒有了愛,既使短暫也會刻苦銘心,那些點亮我們生命的愛,就像是這個發生在暹羅裏麵的愛情故事。
當時看到這句話時我哭了,哭得很大聲,我想起了沈柯,想起點亮我生命裏的這個我愛的男子,他是永遠活在他的十九歲,永遠笑得那麼明媚淡雅。而我長大了,寂寞就沒有了朋友,我的那些生命裏的很好的朋友,比如江素陽、李清梨、李光月等,他們是真的待我很好,隻可惜我還是一樣寂寞,還是會想起沈柯。既使我跟他隻相處三年,但足夠讓我的生命承愛二十五年之痛,因為我失去了他。既使當時也沒有跟他真的實質性的戀愛牽手過,但已足夠讓我典念一生,甚至一世。
時間跟本就不像朋友說的那樣是最好的治愈師,對我而言,隻會另我更加的思念。
本來我是在北京工作的,但是今天是沈柯的忌日,我特地坐專機回來了。回到了外婆家,回到了蝴蝶穀。
蝴蝶穀的景色一點都沒變,隻是這個夏天真的很熱,二十五年前沈柯就是在這麼熱的天氣裏死在醫院裏的。當時我竟然一點也不知情,後來聽沈叔說沈柯臨死前還在念我的名字,那時醫院重病房的吊扇轉動得很大聲,發出咯支咯支的響聲,沈柯的聲音很小,那時沈叔隻能把耳朵貼在沈柯的嘴旁。沈叔說他知道沈柯就快離開了,快要上路了。沈姨當時坐在床的左側拉著沈柯的手一直哭,沈柯安慰沈姨別哭,他最後一次為沈姨擦了眼淚,然後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沈柯就這樣帶著微笑離開了凡世,離開了他最愛的親人。我當時沒在場,要是我在的話,不知我會哭成什麼樣,也許會暈過去吧!
沈柯臨走時我沒有送他最後一程,這是我最遺憾的地方。
快到外婆家,遠遠就看到她撐著一把傘站在雨中,她瘦弱的身體在雨中搖搖擺擺,她都已經快90歲了,走路很不方便。現在看她站在雨中等我,我很心疼。我說:“外婆,走吧,我們回家了,以後不要等我,知道嗎?要是生病了該怎麼辦。”
外婆說若希呀,我本來是要給你送傘的,可是年齡大了,走不了那麼多路,所以隻能在這邊等你。
我沒再說話,隻是接過外婆手上拿的另一隻沒撐開的傘,和外婆慢慢地走著,她的步子很緩慢,我配著她的腳步也走得很慢很慢。回到家,我換下濕的衣服,外婆把煮好的薑湯端給我喝。我一咕魯全部喝完。
那天我在外婆家睡,晚上外婆一直在說夢話,她在夢裏叫我媽的名字。我幫她蓋好被子,心裏很難受,我媽都走了這麼多年,外婆還是念念不忘,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呀,怎能不心疼了。
那次回家我待了差不多半個月左右,這半個月裏我一個字都沒寫,我隻是想都好久沒回來了,就應該盡心盡力的照顧好我的親人,平常我也隻是把賺到的錢寄一部分回家,也很少回來看他們。
我在外婆家待了八天,在家裏等了七天。在這八天裏,我每天都會陪外婆說很多話,大部分都是講以前很多美好的回憶。在家裏待的七天裏,我每天都會去菜市場買魚買肉買菜,回來做給爸和陳涉芬吃。陳涉芬還是像以前一樣瘋瘋顛顛的。但是這麼多年了,我也早就原諒她了,重新叫了她後媽。雖然她聽不懂,但我還是會叫下去的。
佛說:天下蒼生,一切經由天定數,人生在世幾十載,難得糊塗真大度,大氣大雅大善之人,乃神之所敬也。苦海無邊,回頭既是岸。
既然陳涉芬多年前就曾向我懺悔過,該原諒的就不該去記仇。況且我已經四十二歲了,就更應該懂得體諒。
後來我曾回憶起那些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情景,心裏就會無限的開心。
班斕的天空,禪機已現,悲歡已盡。明朗的日子裏,暗香盈秀,杏花夏雨。葉葉聲聲的別離消然於心,回憶歸途裏,幸福原來可很近。
回到北京,我又開始著筆寫小說了。這半個月來漏掉太多時間,所以得趕在這段時間內把小說寫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