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鳴仍有顫音,舉案齊眉仍有溝壑。深水滿懷,淺傷滿腹。遍經滄桑,冷暖自知。落花漸欲迷人眼,回眸一笑百媚生,那也隻是一出木偶劇。輕紗薄幔也罷,莞爾一笑也罷,終是晾著蒙塵。既想離開,何須掛懷,不如相忘於笑懷中,也好日後見麵能微笑握手言歡,也不虛相識一場。
江素陽今天出院,一大早我就和李光月趕到了醫院。我們兩人有說有笑的出現在醫院門口,剛好碰到李清梨。李清梨很奇怪的看著我們,他說:“若希,我以為你們為情所傷,昨晚大打出手。”
“表哥,你總是這樣滿口胡茬,都是當爸的人了,說話做事要有點表率。”李光月說。
他們表兄妹倆實在太有趣,每次見麵都要頂上對方幾句,不愧為李姓,口才簡直可比李世民。
“你們都來了,真早呀。”江素陽很開心的笑著,仿佛之前就沒發生過任何事,仿佛他和李光月之間就沒在一起過,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也許如江素陽所說:如果沒有真的愛過那個人,那麼雙方還是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隻是,這是江素陽一心的想法。
我最了解李光月這個人了,她一向為愛執著,如果不是真心的愛江素陽,追她的人那麼多,她早就和別人好了。可是她就是沒有,她就這樣傻傻的等著江素陽的回頭。想抽刀斷水,水反而流得更急,想快刀斬亂麻,情反而糾結更深。
“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吧。”李光月昨晚這麼說。她說:“既然逃脫不掉,那就隻能一味的愛下去。”
我還能說什麼,隻能搖頭。她本就純粹一傻子。其實說到底,我也是一傻子,曾經那麼多次自問自己,不要再去想沈柯這個人,但總是言不由衷。
江素陽說:“若希,為什麼你今天總是發呆呀?”
“嗬嗬……”我隻能傻笑,我還能說什麼,難道我要跟他說我在想念沈柯。
江阿姨在旁邊收拾衣物之類的東西,我要去幫忙,江阿姨說不用了,就幾件衣物。江素陽忽然握緊我的手,手有些生痛。我很尷尬的看著李光月,李光月隻是笑,笑得很輕鬆,仿佛昨晚喝醉酒大哭大鬧的人不是她。她說:“素陽,還沒跟我提出分手呢?怎能就當著我的麵牽別人的手。”她聲音很輕,她就那樣微笑的看著江素陽的眼,一臉安祥的等待他的答話。
江素陽說:“光月,對不起,待會兒請你吃頓飯。”
李光月笑:“愛情的字典裏,沒有誰對不起誰,隻有誰不愛誰。我定會跟你吃,最好把你吃窮。”說完,李光月背轉過身,看著窗外。
李清梨站在旁邊,好像在觀望一場戲,本也就沒有他說話的份。
晚上,我、李清梨、李光月還有江素陽,我們四人一起去吃飯。李光月果真點了很多,什麼龍蝦螃蟹鮑魚之類的。李清梨笑話她,說她這樣吃下去會成胖子的,沒人要她。李光月懶得答他,隻顧吃。
那天晚上我們吃到很晚,後來各自回家了。江素陽說要送我,我說不用了,今晚是你和李光月的分手日,你應該去送送她。然後江素陽就送李光月走了。
我回到家,衝了澡,很困就睡著了。半夜醒來,肚子有點不舒服,就再也沒睡著了。打開手機,看到李光月的留言,她說:若希,謝謝你,謝謝你叫江素陽送我回家。
短短的一句話,我卻覺得很可悲,李光月到底是愛得太深了,連跟江素陽在一起的時間都分外的珍惜。早上看到她站在窗旁的背影,覺得她真的也是一個孤寂的人,孤寂的堅守住最初的愛,孤寂的想著愛著江素陽,既使受到那麼多傷害,既使江素陽說那麼多拒絕的話,她的愛還是如初。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她去恨一個,她總是一味的付出。既使到後來江素陽和肖琳在一起了,她也沒去恨肖琳,她隻說肖琳這人太精了,不適合深交。以致於多年後她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沒再跟肖琳聯係過,當然,這些都是後來的事。
半夜,我肚子實在有夠折騰的,都上了好多次洗手間。我想可能是今天吃海鮮吃太多引起的。
睡不著,本想看課外書,無奈沒有以前看書的興趣,隻得放點音樂聽,以打發時間。
徘徊曾經的街/牽手走過的路/燈光很亮很溫暖/多年前/燈光斜照你的側臉/滿身光華盡顯/多年後/我孤寂的行走在/我們以前走過的街走過的路/一切都沒變/隻是你沒在
親愛的/倘若你還在原地/我定會把我的棉花糖與你分享/倘若你還站在風中/我定會撲入你懷裏/訴說我的愛/
現在一下已定格/曾經的街隻有我一人在走/你導過的那場木偶劇裏/我是主角/可是我卻錯過了最佳的表演時期/
等一個人/盼一場戲/你終究沒來/木偶劇/也終究隻是我們的過去
反複地聽著這首名為《木偶劇》的歌,我很快就睡著了。等我醒來,肚子也不那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