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大亮,被朝日染紅的雲彩慢慢散去,很快就又變成萬裏無雲的碧藍晴空,廣闊明亮,浩瀚無垠,讓人的心也跟著清亮開闊了起來,趙瑾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寒涼,但是帶著清新濕潤的空氣吸入胸腔內,洗淨了一切的濁氣,她心曠神怡想著這是新的開始吧?
“石頭,你怎麼還不睡?”趙瑾玉知道石頭白日裏不能現身,這會兒卻是強撐著不睡,很擔心他的身體,溫柔的摸了摸它殘缺的一角,略帶愧疚的說道,“你放心,以後我會一直把你帶在身邊,你看這個袋子,我把你裝到裏麵,然後係在身上。”趙瑾玉拿了個紅綢小袋子指給石頭看。
皇帝見綢布是有些半舊的素麵淺黃色,不自覺地想起她前幾日穿的肚兜來,好像就是這塊布,他頓時就眯起眼睛,嗬斥道,“大膽,你竟然用肚兜的布料做袋子?”
趙瑾玉一直把皇帝當做石頭精的幼兒,就如同嗷嗷待哺的小嬰兒,你會跟一個小嬰兒生氣?自然不會,她笑嘻嘻的說道,“哎呀,我們小東西害羞了嘛?話說前幾天你還不是睡在我胸口?這會兒就嫌棄我的肚兜來了?”
“不知廉恥!”皇帝氣的鼻子都快歪了,他的身份讓他所遇到的女子注定都是端莊婉約的,就算個別有心計的,至多不過在著裝和語氣上下功夫,從來沒有遇到過趙瑾玉這樣豪放到在他看來簡直是放/蕩的女人!當然趙瑾玉也不知道他的本體就是了。=。=
趙瑾玉聽了皇帝的話突然湧上幾分惡作劇的心思,抓起石頭就往胸峰上蹭,引得皇帝氣的嗷嗷叫,趙瑾玉聽著石頭軟糯可愛的聲音,笑聲清脆,眼神明亮,像是一朵綻放的太陽花,惹人側目,她半開玩笑的說道,“小東西,你吃我的,用我的,現在還摸了我,要對付我負責,不過等著你能化形,估計黃花菜都涼了吧?”趙瑾玉知道妖精要化形每個千八百年是不行的,按照石頭的話,他應該是剛剛有了靈識。
“就你這賤民?也配?就是給朕提鞋都不夠!”皇帝傲慢的說道。
趙瑾玉這會兒有些不高興了,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說道,“小東西,我就不明白了,你的嘴怎麼這麼毒?難道就不知道什麼是以禮相待嗎?”
“你這身份還不夠資格。”皇帝說的很是斬釘截鐵,帶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趙瑾玉,“……”
“唔,住手!”
“把你裝起來,我現在不想看見你!”趙瑾玉把石頭裝進口袋裏,晃了晃,聽它唔唔的喊,頗有些心疼,但還是裝作冷酷的說道,“以後你不聽話我就這樣懲罰你,咦,你怎麼不說話了?”石頭突然停止了掙紮,就好像沒了魂魄一樣,趙瑾玉很自然就想起它的傷口來,急急的打開了袋子,結果……,石頭像是火箭一樣的竄了出來,打在了趙瑾玉的手背上。
“好啊,你耍詐!”趙瑾玉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石頭。
皇帝很是耀武揚威的瞥了眼趙瑾玉,蹬蹬的往外跑,這裏不是雪地,他的行動不會被限製,就專往狹小的地方鑽,趙瑾玉急慌慌的去追,沒注意看桌子板凳,被碰了好幾次頭,氣的鼓腮撅嘴的像一直負氣的小兔子,皇帝從開始不過是想教訓她……,到了後麵,臉上漸漸露出了幾分放鬆的神態。
屋內漸漸想起趙瑾玉清脆的笑聲,還有咚咚的聲音。
就在兩個人你追我趕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姑娘,你的早飯。”樓船底倉就是廚房,有幾個廚娘在下麵幹活,客人可以自己點餐,也可以自帶幹糧。
趙瑾玉瞪了一眼石頭,那意思就是,你給我老實點,然後整了整衣服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皮膚黝黑卻眉眼靈活,身子骨壯實,兩手穩穩的拿著紅漆描海棠花的托盤,上麵擺著滿滿當當的食物,“姑娘,我叫娟兒,以後這邊打掃,送飯都是我的活兒,您隻管吩咐。”娟兒說完就朝著趙瑾玉甜甜的一笑,黝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讓趙瑾玉心生幾分好感,她又說道,“這飯我給您端進去吧。”
“不用,我自己來。”趙瑾玉怕石頭在屋裏鬧騰讓小丫頭看出苗頭來,主動的接過托盤。
娟兒也不堅持,許多客人不喜歡陌生人進到自己的房間,她笑著把托盤交給趙瑾玉,說道,“姑娘,有點沉,您拿好,別摔著了。”
“這紅色瓦罐是湯,青花瓷的這碗是米飯,這個……”娟兒仔細說完,“您吃好了就放著,我一會兒會過來取碗筷的。”
“多謝你了。”趙瑾玉很自然的道謝。
娟兒卻是第一次被人這般感謝,愣了一下卻很快就又恢複了從容,目光裏多了兩分親近,說道,“這是我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