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毛氏把趙興坤打的鼻青臉腫的,頭發散亂,從這裏就能毛氏十分彪悍……,不過趙瑾玉覺得可能更多是沒有人敢真的攔著的緣故,不然這許多人在前麵擋著又怎麼會讓毛氏這樣一位老太太的得逞?這也間接的看出了趙興坤多麼的不得人心。
按道理來說,老夫人打了人,趙興坤應該是十分震怒才是,不是勃然大怒嗬斥老夫人的行為,那也是要讓老夫人知道家中的規矩,一個女人,即使做到了祖母的位置,這樣公然忤逆一家之主,甚至是當著這許多人麵前撒潑打鬧,實在是有失風度,誰知道還沒等趙興坤發話呢,老夫人發完脾氣就暈過去了,之後就躺在屋裏不出來,也不讓趙興坤進去。
郎中來來去去,隻說老夫人是鬱結於心無需服藥,其實大家都知道這不過就是說老太太自己心裏想不開,吃什麼藥都沒用,心病還得心藥醫,解鈴還須係鈴人。
可是這一次是老夫人自己失了分寸,趙興坤不去質問老夫人不妥帖的舉止已經算是十分難得了。又怎麼會低頭哄著老夫人?
趙瑾玉守在老夫人跟前,端茶遞水的,十分的忙碌,這倒不是旁人不想幫忙,隻是老夫人油鹽不進的,眼睛裏隻看得見趙瑾玉,除了她到的水旁人的不喝,除了她給掖被子,旁人都不許近身,很是頑固,不過二天下來趙瑾玉也是累的腰酸背痛,卻是想著自己總歸是她的孫女,又是照顧一個老人,隻得強忍著。
晚上皇帝醒來就看到趙瑾玉臉色蒼白的呆在偏房裏用飯,飯桌上還多擺了一份飯菜明顯是給他的。
最近皇帝喜歡吃趙家廚子做的炸響鈴,趙瑾玉見脖子上的石頭動了動就知道它醒了,說道,“剛做好的炸響鈴,你快趁熱吃。”然後解下脖子上的石頭,解開繩子,放到清水清洗了下,“我一會兒還要去伺候祖母,你就委屈下,吃快一點。”
皇帝被趙瑾玉溫柔的手指撫觸,又泡在溫暖的水裏,隻覺得渾身舒暢,心裏湧出如絲的甜蜜,竟然是比吃了蜜還要甜,說道,“這都幾天了?那老太太還沒好?”他越是覺得甜蜜越是看不得趙瑾玉受罪,這會兒看著趙瑾玉略微消瘦的麵孔,隻恨不得自己生出一雙手臂來把人抱在懷裏好好的撫慰一番,才能安慰自己那一顆疼起來的心。
趙瑾玉點了點石頭,好笑的說道,“什麼叫老太太?那是我祖母。你可不能在這麼說了。”
“什麼祖母?當真是你的親祖母又怎麼舍得讓你這般辛苦?是不是晚上還讓你值夜了?”皇帝咬了一口炸響鈴,雖然還是如往常一般的美味,卻是因為心情鬱結而不舒服,他微微蹙眉,說道,“難道我說的是對的?”後麵的語氣卻是帶著幾分陰森森的,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趙瑾玉這兩天確實是都在值夜,晚上睡在偏廳裏,老夫人半夜起夜好幾次,讓她都沒怎麼睡好……,這會兒還有些昏頭,確實是不舒服。隻是想到老夫人抱著她痛哭的可憐樣子來,又覺得十分的心軟,據說當初祖父求娶祖母的時候原本祖母家裏是不同意的,覺得趙家人多,內裏妯娌關係複雜,誰知道祖父就相中了祖母,無論如何都要娶她,後來祖母就出了個難題給他,要他答應不能納妾,沒想到祖父一口就答應了,如此才成就了婚事,這也是為什麼趙興坤中年得了趙應冠這麼一個孩子……,再後來卻是沒有其他子嗣的緣故。
老夫人要強了一輩子,因為子嗣的問題在眾人麵前一直抬不起頭來,但是她心裏卻覺得十分的驕傲,旁人提起趙家大房誰不說大老太爺趙興坤是個懼內的,她覺得自己雖然艱難,但總是夫妻一心,這比什麼都要難得,誰知道一轉眼她自己的堅持就成了笑話,原來趙興坤早就在十幾年前就背著她和別人有了孩子不說,還偷偷的送到了肖家養著,也怪不得這許多人中偏偏喜歡肖振山。
想到這些事情老夫人如能自持?當真是鬱結於心,難以排解……,老夫人甚至抓著趙瑾玉的手說道,如果不是剛找到她,放心不下她一個人在趙家,她真就想這麼去了,找地下的兒子團圓去。
“別這樣,祖母也是可憐。”趙瑾玉越發覺得這時代的女人艱難,在現代一個男人有了小三可以讓人萬夫所指,千人唾沫,在這時代卻隻會說你心胸狹隘,沒有容人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