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聽完李嬤嬤的話半天都沒有吭聲,等著李嬤嬤覺得腿都要跪麻了才冷笑著說道,“原來這許多年,身邊養了一隻白眼狼。”
李嬤嬤心裏咯噔一下的,隻覺得寒氣從腳底湧了出來,當初趙蕊芝也不是沒有犯過錯,因為私自拿了家裏的字畫去賣,主要那字畫還是祖上傳下來的,是筆聖的字,價值連城,千金難得,這麼大一個禍事,等著被逮著卻是被老夫人輕輕鬆鬆的化解了,當時老夫人是怎麼說的?她說趙蕊芝還小,很多事情需要慢慢的教……,還自責的說是自己沒有給趙蕊芝足夠的零花,這才讓她住了這歧路,當時許多人隻說老夫人可是被趙蕊芝這個養女糊住了眼睛看不清是非了,可是現如今的老夫人的心態不同,話也不同了。竟然就這麼輕輕鬆鬆的說出白眼狼這種話來。
老夫人目光裏閃著精光,“你派個人人盯著她。”
李嬤嬤見老夫人沒有追究自己,忙不失迭的點頭說道,“老奴知道了。”
趙瑾玉的內室裏點著一盞瓜燈,燈光朦朧,趙瑾玉蓋著厚厚的錦緞褥子,隻露出一顆腦袋來,烏黑的鬢發,白皙的麵容,秀美的像是一副仕女圖,她旁邊半截枕頭上還放著一顆瑩白石頭做的吊墜。
這會兒趙瑾玉正對著石頭說話,“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石頭憋著口氣,歪過身子。
趙瑾玉無奈的笑,說道,“你又生什麼氣?今日不是已經讓珍珠去值夜了嗎?晚上陪著你睡,不高興嗎?”
陪著你睡四個字就好像一句魔咒一般飄進皇帝的耳朵裏,讓他突然間就覺得臉紅心跳,腦子裏不自覺地想起趙瑾玉如玉一般的肌膚,曲線起伏的身段來,他口幹舌燥,喉嚨發癢,隻覺得心口壓著一直巨大的火龍,燒的他不能自己。
皇帝暗自克製了好一會兒才說話,隻是語氣有些沙啞,和他往日裏有些軟糯的聲音不符,他說道,“朕沒生氣,就是不想說話。”
皇帝其實根本就沒有生趙瑾玉的氣,他氣的是他自己,剛才雖然趙瑾玉口舌伶俐的把肖振山給氣走了……,但是一想到趙瑾玉被這樣一個不入流的人輕視就覺得怒火中燒,一個區區的世家子弟,連個功名都沒有,他算個什麼東西?膽敢來質問她?
皇帝恨自己現在是石頭的身軀,恨自己無能為力,更是暗自起了殺意。
可是這些話他都不能對趙瑾玉說,他要說什麼呢?說朕會護著你,說讓誰也不能欺負你,甚至能幫她解決養父趙長春的事情?
雖然他是關照了刑部那邊,但是這些話卻不能對趙瑾玉說!
趙瑾玉看石頭像是肚皮鼓起來的青蛙,氣哼哼的不說話,忍不住笑,說道,“好了,不生氣了,也不知道你一個石頭精哪裏來的那麼多氣,很晚了,早點睡吧。”趙瑾玉給石頭蓋上手帕的小杯子就閉上了眼睛。
皇帝睡不著了!
翻過來滾過去,滾過來翻過去……
石頭摩擦著布料發出絲絲的聲音,趙瑾玉無奈睜眼,問道,“怎麼啦?”
皇帝看到趙瑾玉那一雙帶著幾分惺忪的眼眸在朦朧的燈光下有種純真的誘惑,讓他心生愛憐,忍不住別過頭不去看,隻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