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就知道是這樣,心裏歎了一口氣,想著總是瞞不住了……,麵上卻是不顯一分,說道,“娘娘,你稍等,奴才先去稟告下。”
趙瑾玉點了點頭,說道,“去吧。”結果剛說完三寶就跟兔子一樣,一溜煙的跑了,就好像身後有猛虎追著一般,這讓趙瑾玉和李嬤嬤不自覺地對望了一樣,她們兩個人都感覺到事情的不尋常。
一行人急急火火的又去了武陵殿。
和趙瑾玉想象不同,並沒有進進出出跑腿的宮女和聚在一起討論藥方子的禦醫們,四周靜悄悄的,冷清得很。
李嬤嬤扶著趙瑾玉下了步攆,說道,“娘娘,小心。”
門口迎出來的是瑞福,他微微喘著氣兒,顯然來的很急匆匆,說道,“娘娘,三寶剛才跟陛下說娘娘要過來,陛下就讓奴才過來轉告娘娘……”說道這裏露出幾分不忍的神色來。
“說什麼?”趙瑾玉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陛下說讓娘娘回宮,不要過來了。”瑞福咬牙說道。
四周的氣氛立時變得暗沉,趙瑾玉眉峰冷峻,目光犀利的看著瑞福,說道,“為什麼?太後娘娘身體欠安,我一個做兒媳婦難道不應該來看?”
趙瑾玉沒有想到,她滿腔熱血的過來,結果等到的卻是這一盆冷水。
“娘娘……,你誤會陛下了。”瑞福這幾天也是苦不堪言,要是主子高興,他們這些伺候的人自然也順心,同樣,可是主子不高興,他們能好的了嗎?所以這半個月來他簡直苦不堪言,甚至還後悔過自己的舉動,當天夜裏,皇帝原本想要找借口回去和好,他就應該順水推舟才是!幹嘛要攔著呢?簡直就是自己找死!
“那你說說是怎麼回事?”趙瑾玉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握著,目光如刀。
瑞福苦笑著說道,“娘娘,太後娘娘她有些特殊……,多的奴才也不敢對你說,不然可是要掉腦袋的,總之,娘娘記得,陛下也是有苦衷的就是。”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裏麵傳來一個女人淒慘的叫聲,這呐喊聲深入骨髓的詭異,就像是靈魂從肉體裏活生生的被剝出來一樣,趙瑾玉聽到之後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這是誰?”趙瑾玉不自覺地問道。
瑞福回頭看了眼內室的方向隨即回頭對著趙瑾玉說道,“娘娘,陛下叫你不要問了……”後麵這一句話帶著幾分凝重,意思不言而喻。
趙瑾玉隻覺得胸口堵著一濁氣,怎麼也沒有辦法順暢的呼吸。
“你這個逆子!你早晚會得到報應的!”很快,裏麵又傳來一個女人淒厲的哭聲,暗啞而充滿了悲憤,“你挖掉了我的眼睛,把我關在這冰冷的內室裏,現在連飯都不給我吃!嗬嗬嗬,你這個吸人血的該死的畜生,我真恨當時為什麼沒有把你摔死?”
趙瑾玉聽過很多皇帝的傳聞,其中對於吸人血這件事,一直都當做個笑話來看……,可是現在從太後嘴裏聽到,卻是這樣的震撼。
“我想……”趙瑾玉管不住自己,她很想進去,卻被瑞福擋住了去路,瑞福幾乎是帶著乞求說道,“娘娘,求別難為我了。”
趙瑾玉瞪著瑞福,瑞福也不甘示弱的挺直背。
最終趙瑾玉敗下陣來,她不甘心的握下了拳頭又放開,說道,“你轉告陛下,說我在西華宮等他。”
瑞福這才鬆了一口氣,恭敬的說道,“奴才一定轉告。”
趙瑾玉有些失神的從門口走出去,李嬤嬤不放心的攙扶著她,想要開口安慰卻又不知道說點什麼,娘娘這樣興匆匆的過來,結果卻沒有見到陛下!
這得多傷心?
結果等著兩個人剛走出了武陵殿門口,忽然就看到兩個太監抬著一具屍體走了出來,從露出來的衣服看是個宮女,手上的動脈被切斷,鮮血流了一擔架,沾染上了白布。
李嬤嬤想要擋住趙瑾玉的視線,結果卻還是晚了。
趙瑾玉瞪大眼睛看著死去的宮女,一臉的不敢置信。
回到西華宮之後,趙瑾玉一直坐在外間的炕頭上,手裏拿著一本書,時不時的盯著外頭,隻是等到了夜裏也沒有等到皇帝。
李嬤嬤遞了杏仁茶給趙瑾玉,溫聲說道,“娘娘,瑞福剛走,說是太後娘娘病又加重了,陛下走不開,讓娘娘不要等了。”
趙瑾玉僵硬的握著杏仁茶卻沒有喝下去。
李嬤嬤十分憂心,又苦口婆心的勸道,“娘娘,陛下如果對娘娘無心,根本就不會讓瑞福過來說一聲,既然派了瑞福過來,那就確實是走不開,你不要多想,早點歇了,說不定明天一早就可以見到陛下。”
趙瑾玉在李嬤嬤堅持下喝掉了杏仁茶,又上了床,等著屋內隻剩下她一個人卻怎麼也睡不著,一閉上的眼睛就是那個慘死的宮女。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裏麵有著什麼不為人道的內情?
見不到皇帝的失落,對太後諸多的疑問,還有那個慘死的宮女……,趙瑾玉翻來覆去的,直到子時才睡著。
原本以為第二天就可以見到皇帝,誰知道太後娘娘這一病卻是十分凶險,皇帝一直在武陵殿裏沒出來,連早朝都免了。
這一天早上,趙瑾玉有些心不在焉,昭陽公主問了十句話,她有七句是左耳進右耳出,昭陽公主一臉擔憂的說道,“母後,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趙瑾玉歉意的搖頭,摸著昭陽公主的頭說道,“沒有。”
“難道母後也擔心太後的病嗎?”
“你知道太後娘娘病了?”
昭陽公主點頭,眼神天真,“嗯,現在宮裏人都說太後快不行了……,唔,姨媽,你怎麼不讓我說了。”
淑妃麵露恐慌,用手捂著昭陽公主的嘴,急切的對趙瑾玉說道,“娘娘,公主就是擔心太後娘娘而已。”
對於一個長輩說一句快死了,是十分無禮的事情,更不要說昭陽公主說的這個人,是皇帝的生母,尊貴的太後。
淑妃嚇的臉色慘白,抱著昭陽公主身子抖的像篩糖。
趙瑾玉溫和的說道,“不過是童言童語,我又怎麼會怪罪?”趙瑾玉大概能理解昭陽公主的心情,一個祖母……,卻是從來疼過她,又怎麼會讓昭陽公主產生敬意?
至於她怎麼知道太後沒有疼過昭陽公主……,在得知太後偏疼大皇子的時候就判斷出皇帝入了不了太後的眼,太後連親兒子都不喜歡,又怎麼會喜歡兒子生的孩子?
趙瑾玉好聲好氣的哄了昭陽公主,終於把人送了出去。
等著趙瑾玉回到內室,歪在臥榻上閉目養神的時候,忽然看到淑妃去而複返。
淑妃局促的站在趙瑾玉的麵前,說道,“娘娘,我有些話想對娘娘說。”
“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
“是關於……”
過了片刻,趙瑾玉麵色從詫異漸漸變成了凝重,她盯著淑妃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刀,嚇的淑妃臉色越發慘白。
“娘娘,我說的都是真的。”淑妃急切的說道。
“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可是淑妃……”趙瑾玉瞧著案桌,發出當當的聲音,“你是親眼見到陛下吸人血,吃人肉?還有親手挖了太後的眼睛嗎?”
“我沒有……”淑妃嚇得牙齒打顫。
“誰派你來挑撥我和皇帝關係?”趙瑾玉冰冷的看著淑妃,“又給了你什麼好處?”
趙瑾玉的話像是劃破夜色的利刃,一下子就剝開了迷霧。
“娘娘!你冤枉我!”淑妃嚇的直接從椅子上摔下來,驚恐的說道。
趙瑾玉諷刺的笑,“可惜你後麵那主使者估計白算計了,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我和陛下怎麼在一起的,又是怎樣的感情,我怎麼會不相信他。”
趙瑾玉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皇帝,她這幾天不去找皇帝也不過是希望皇帝意識到他處理矛盾時候的衝動做法是錯誤的。
她僅僅隻是想糾正這一點而已。
可是顯然在有些人眼裏,她這些舉動卻是和皇帝不和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