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也裝不了傻白甜了(1 / 2)

詩雲:風雨如晦君子遠,魚陷波瀾餌暗懸

雖然張流夕不清楚為何之前主張讓自己在家休息一段的閆辛夷突然改變主意讓自己第二天和她一起去官塾,但是有學上還是很開心,畢竟東朝學些什麼她還是很好奇。更何況多認識一些人,自己的安全也更有保障,若是閆家對自己包藏禍心,自己逃跑也能有個落腳之處。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一無所有的窮鬼有什麼好讓人包藏禍心的。

第二日晨光頗好,神清氣爽地隨辛夷和子玄去了官塾。官塾在縣城北郊,八月裏,綠樹掩映,稻穀飄香,沿著一排碧柳小徑穿過一片荷塘,蘆葦蕩後麵便是官塾的所在。

眼前的白牆青瓦,頗像自己前世的徽式建築,清新古雅,流夕心情大好。不過下一秒,她的笑容便頗有些複雜了:這世界怎麼這麼小啊?

說起翼縣的官塾,可謂名聲在外。這主要是因為還鄉歸隱的葛道非老先生的緣故。葛老先生十七歲狀元及第,精玄學,通周易,兵法奇絕,文思超然,青年時期便才震四海,名貫朝堂。更曾輔助蕭元王退蠻夷,統四海,建立東朝江山社稷。卻在老壯之年歸隱故土,留下一段傳說和隱士佳名。榮歸翼縣後,當地幾大家族勢力都紛紛向其獻殷勤,葛老先生卻都不大領情,投身官塾教育,當起了少年郎的教書先生。老先生回鄉之前,官塾實力衰微,書綱不振,富家子弟讀書都去私塾,其中以賈家的私塾實力最為雄厚,縱使束修極為昂貴,富家子弟依然趨之若鶩,貧家孩子就隻能上官塾。葛老先生歸來之後,重振官學,貧富一視同仁,對於貧家少年,甚至免去束修。他本人更是親自上陣教書育人,很快幾家私塾就支撐不住紛紛關門。幾家雖對老先生心懷積怨,但奈何葛先生才高德韶,還是把自家的公子小姐都送進了官塾,當了老先生的弟子。

此刻流夕望著葛老先生發愣,葛老先生一抬頭,對上少女的目光,發覺是昨日詩賽的陌生少女,眼神頗為欣喜。葛老先生愛才,這等清秀聰慧的苗子,來當自己的學生最好,自己也好助她一臂之力。

流夕並沒害羞地低頭,而是微笑著朝老先生禮貌地致意,這讓老先生頗為意外。此女子不羞不怯,落落大方,想是見過大世麵之人。這時,圍著老先生的三人也朝流夕投來了目光。

流夕看了看那三人,兩人她認識,是昨日賽詩的少男少女,今日少年換了一身竹綠色長衫,更顯清拔超群。另一個沒見過的少年看起來更顯老成穩重,鴉青色的大袖袍服使其氣質深沉肅穆,眉宇間卻湧動著淡淡的暖意。流夕朝三人也微微點頭致意,三人還禮之後,便入了座,開始準備早課。

此刻的辛夷正忙著留心賈家公子的動靜,看著賈翦看到流夕後瞪大的雙目,心中一陣得意,便壓根沒看到流夕這邊的異動,倒是子玄看到了此情此景,皺了皺眉頭。

今天上午的課程為《詩經》,在知道這個時空也有陶淵明之後,流夕對《詩經》的出現已經不驚訝了。看來在東朝以前,至少在文化方麵與自己前世的曆史還很接近,不知為何到了東朝便如此差別巨大了。

但是這東朝的《詩經》課程,卻和流夕所想的完全不一樣。在前世的曆史中,古人對《詩經》的解讀多是從儒學角度切入,勸百諷一。而葛老先生的解讀,卻更多從純粹的文學和美學角度切入,細讀文本,嚼文咀情,居然更接近前世西方20世紀的新批評,看來東朝在文學鑒賞方麵還真是比前世超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