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看你出手不凡，也是西洋拳高手，就下午的比賽，可否指點一二？”第五霆態度很誠懇。
大力低調著：“我無意炫技，我隻是個雜役，教不了你，我也該回去了。”
是的，季先生叮囑過，太學裏很複雜、王八蛋很多，能低調最好低調。
木赫木黎有些不耐煩地教育起了自家兄長：“算了算了，誰來教你也沒用，反正今天你肯定是要輸的，霍博士選你和謝宗齊配，本意就是要你輸給他！”
這話勾起了少年的好奇心：“為什麼一定會輸？”
“謝家啊，江東的世家，勢大財雄、謝少爺又那麼優秀，肯定代表太學出戰在聖上和外國使團麵前露臉，我哥再能打又怎樣，我哥說是參加選拔，其實還不是給人當陪練去了！”
“那些世家子弟，大部分進太學都不用考直接憑門蔭就進來了、即便考也是象征性地考一下。哪裏像我們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擠破頭才能進太學讀書。”
少女湊過來追了一句：“怎麼樣？我哥哥是不是其實還挺厲害的？今天下午的比賽至少應該是平手吧？可是平手的話依然會判負啊，霍博士出了名的偏心。”
青春期女孩獨有的體香侵入了大力的鼻息，這是青春的味道。皎潔的月光下，大力清楚地看到了木赫木黎臉上的幾粒雀斑。
“好了好了，不聊了，一會沒準還有人要吃夜宵，我要去洗菜了！”少女拽起了哥哥的衣袖。
“第五兄，你的拳打得挺好的，不過你過於追求速度了。”
少年這句話讓轉了一半身的第五霆又轉了回來，先開口的卻是少女：“你叫他第五兄？你為什麼不稱呼他第兄啊？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大力心裏笑了一下：小丫頭，你也太小看人了，“第五”這種複姓在邊地很流行，當年父親的一位戰友就叫第五駿騎。
“第五兄，你拳是很快，但代價也很大，你為了追求速度、基本放棄了蹬地轉胯，所以你的拳鋒沒有力量。”
“不然第一回合最後那個迎擊，你可以擊倒謝少爺，你本來可以贏得比賽。”
這句話準確地命中了第五霆和他的妹妹，第五霆下意識地輕輕提起了右腳的腳後跟，這個時候再踮右腿就有點晚了呢。
“速度的確很重要，有速度必然有力量，所以西洋拳一直都要追求速度。”
“但速度和速度不一樣，真正有用的速度不是絕對速度快，不是出拳多快，而是變速快，啟動那一下要快、由慢到快要很快、變化要很快，要超出對手的認識，在對手想象力之外。”
“第五兄，拳台上打快是很容易的，隻要身體放鬆，加強關節的練習，速度都能提上來。”
“但是打對手出其不意是很難的，變速有專門的練法，我看你今天在台上就沒有打出變速來。”
“打慢是最難的，慢慢悠悠地周旋，然後突然啟動，會讓對手一點辦法都沒有。尤其是右手，大家的右手拳都重，所有人都有戒備心，所以右手更要出其不意，打出突然的效果來。”
“你打右手拳時左腿鬆散、沒有站住，這是你沒有力量的原因之一，你的左腿應該像木樁一樣牢牢楔在地裏不做任何旋轉與變化，然後右邊的身子旋轉，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手上，你用的都是手上的勁，不是身體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