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黑暗徒然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傳來低沉而模糊的嘀咕抱怨聲,手臂撐著電梯地板的動靜從電梯裏傳出,原本昏迷不醒的人已經蘇醒了。
黎昕身體麻木疼痛,做起身後把手沉重的腦袋,在手指觸碰皮膚的瞬間傳來一陣刺痛,本能的收回手臂,輕輕的摩擦了兩下感覺到指尖上沾染了粘稠的液體,把手指抽到鼻子邊嗅了嗅,是鮮血的味道。
“受傷了嗎?”他虛弱的嘀咕道:“不過,乘坐電梯從六樓跌落下,沒死恐怕已經算的上是奇跡。”
詩函呢?
黎昕像盲目般地朝旁邊摸索,終於在電梯的角落裏找到了詩函,她似乎還沒有醒過來,不過把手放在脖子上的動脈,確認她還沒死這場鬆了口氣。
電梯的纜繩為何徒然斷裂掉落?
至今還是一個謎團,黎昕也不願意花費多餘的精力去考慮它,也許以後就知道,活著不得而知,但這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讓自己活下去。恐怖的高空墜落雖然沒有直接要了自己的性命,身體的傷勢卻因此更加嚴重,五髒六腑隱隱作痛。
詩函還昏迷不醒,情況已經完全超乎了黎昕所能夠控製的範圍。
不過,嗜血蚊帶來的麻痹效果已經完全消失。為了修複重創的部位,身體幾乎抽過了所有的氣力,他現在甚至連抬起手臂都十分的困難。黎昕背靠電梯牆壁喘氣,胡亂在背包裏摸索食物,給自己補充養分恢複氣力。
有些時候,黎昕發現自己就像是個吃貨,胃裏永遠都可以裝下大量的食物。他也顧不上右手掌上還沾染了自己的鮮血,用牙齒撕咬開包裝袋子後,把東西往嘴裏一塞,狼吞虎咽的吃吞下肚子。
喝了些水,有咽下了大量的食物,黎昕休息了一陣子終於恢複了些氣力,密封的空間與無盡的黑暗總是讓人產生情緒波動,驚恐的情緒容易加快體力嚴重消耗。雖然盡可能的緩解內心的不安,他斜著眼睛望向角落裏的黑暗,詩函的身體正躺在哪裏,她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呼吸卻變得急促。
電梯幾乎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兩人沒有窒息而死已經是個奇跡,裏麵的氧氣幾乎都被消耗光了,如果無法打開電梯門,他極有可能會死在這裏。
黎昕產生了好幾次,廢了好大的力氣,紋絲不動的電梯門終於露出了狹小的縫隙,一股沉悶的空氣從縫隙中迎麵撲來。黎昕不由精神一晃,加大氣力終於分開阻擋在前方的電梯門,蹣跚的踏了出去,他立即確定這裏在一樓,看上去有點像是地下室。
右側的牆壁上居然裝有一個緊急通道的牌子,牌子上的幽綠的熒光在黑暗中閃爍,熒光無法驅散黑暗,反而讓四周的環境看上去更加陰森詭譎,仿佛有危險的怪物隨時可能從身邊冒出來。
黎昕回頭望著詩函,碧色的眼眸中閃爍著猶豫目光,裂嘴輕聲說道:“抱歉”黎昕迅速的環顧四周,攙扶著牆壁緩慢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這裏根本就不是走廊,而是一個長大約有六米的房間寬三米的房間。黎昕很快摸索走到了邊緣,伸手在牆壁上摸索幾下,終於找到了這個房間的門把,他試開了兩次,合金門被鎖住了,透過縫隙的玻璃向外望,看到的依然是一片昏黑的世界。
“真該死”黎昕用力扭動把手,卻發現自己無法強行破開合金們,他最後甚至用虛弱的身體去撞,卻依然無法撼動它,沉默的聲響在房間裏回蕩,難道他要被困在這嗎?電梯已經損壞了,除此這扇門之外房間裏沒有其他的路,焦躁與不安的情緒悄然的萌發。黎昕伸手胡亂的合金門上摸索了好一陣子,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黑暗隱約傳出一聲哢嚓的聲響,合金門居然就這樣被打開了。
自己剛才居然沒有注意到開門的裝置,居然還用身體去撞它,恐懼與絕望總是會讓人失去絕大部分的理智。
合金門打開,黎昕發現電梯居然通往大樓的地下室。這裏的空氣十分糟糕,他已經嗅到了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腐屍惡臭。四周沒有行屍,也沒有變異獸,否則在撞擊合金門的時候早就把捕獵者全部吸引過來。
大樓下是一個地下車庫,有大量停靠的汽車,他們現在已經變成了無主之物,黎昕從來沒有在意過汽車這類的東西,黑暗中閃爍的詭異光斑吸引的他的目光。
熒光植被?
雖然不知那是什麼鬼東西,黎昕小心的屏住呼吸,謹慎的繼續響起前進。叮的聲響,他的右腳似乎踩到擱放在地上的某種東西,似乎是某種長條的木棍,車庫裏哪來的木棍,黎昕下一刻便明白了自己剛才踩到的東西,是一塊骨頭,就在剛才,他不小心碰到了一顆頭顱,弄出了不小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