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謝蒔等二人後,白瓷便從倚月口中知道了此前曹閣老的事情。白瓷心中懊悔萬分,知道恐怕是那“精魂”作怪,卻也沒有辦法。
宋十娘過來詢問的時候,白瓷避重就輕並不多說,隻是強調自己最近睡不踏實,明日要去兜率宮。宋十娘盤問多時,始終不得要領,隻得又囑咐幾句萬不可胡鬧,方才離開。
白瓷像是經曆一場大難,此時隻覺得身心俱疲,吩咐了倚月自己要午睡,便除去外衫,上床安歇。
白瓷閉了眼睛,腦中卻不得休息,這精魂作怪越來越嚴重,明天若是兜率宮的道士也無能無力,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如果讓這精魂毀了自己經營多時的計劃,那她自願身入蘭苑以來所承受的種種苦楚就是白受了,更不要說如今自己這官妓身份使祖上蒙羞,泉下有知的爹爹恐怕也會大罵她不孝吧?
可是除此之外,她身為一介女流,難道還能有別的辦法?眼角淚滴劃過,白瓷輕輕伸手擦了,告誡自己,沒有別的辦法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停不下來了……
“小姐……小姐……我們姑娘已經睡了……”門口傳來倚月的聲音,白瓷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
門已經被人一腳踢開,一個身著紅色勁服的少女闖了進來,她左右一打量便看到了裏間床上的白瓷,踩著黑色的小牛皮靴幾步就走了過來。
“你就是白瓷?”衛寧打量著床上那個瓷玉一般的女子,見她臉上並無濃厚的脂粉,清新淡雅,五官精致到無可挑剔,眉目間全無青樓女子的半分風塵庸俗氣息,有的隻是清澈如水的眸光,修長的脖頸光滑潔白,宛如出塵脫俗的仙子。連身為女子的衛寧,一時間都挪不開目光。
“這位小姐是……”白瓷完全摸不準這個女子的來路,看她樣子隻恐怕不是什麼好事,隻是見後麵並沒有宋十娘的身影,不知道她是怎麼一路闖進蘭苑的。
一聽那清如玉鳴的聲音,衛寧倒是一下子“醒了”,上前抬手給了白瓷一個嘴巴:“好一個專勾男人的狐媚子!”
“姑娘!”倚月在門口被人死死扣著,床上被打的白瓷愣愣地看著麵前這個女子,似乎並不敢相信。
“別跟我裝一副無辜樣!我是衛寧!”衛寧自報家門,非常滿意的看到白瓷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她身體向前探了探,以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想進我侯府?下輩子吧!”
衛寧眼中的嫌棄和厭惡深深刺痛了白瓷的心,她強忍著不掉下淚來,垂了眼眸道:“白瓷從未敢有過任何妄想,衛小姐又何苦為難。”
“啪!”衛寧又是一耳光打過去,門口的倚月一聲尖叫,白瓷的另一邊臉上頓時又出現個鮮紅的掌印,她死死揪著被角,眼中淚光瑩瑩,既憤恨,又壓抑。
衛寧知道她斷然不敢回手,高傲地道:“我爹玩你我不管,但我警告你,離蕭延逸遠一點!”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巧的鑲寶匕首在白瓷眼前一揮,“要不然下次我直接劃花你的臉!”
衛寧看著白瓷一臉飽受屈辱卻又不敢還手的樣子大感痛快,之前被蕭延逸弄出的惡氣出了不少,心情愉快,哼了一聲,轉過身子就要走。
蘭苑這種爛地方讓她從心底感到惡心。
就在衛寧即將出門時,身後傳來一聲“哎!”衛寧奇怪回頭,卻見白瓷一邊齜牙咧嘴地撫著臉頰,一邊抬頭看她。
還有比自己更倒黴的穿越客麼?每次穿過來遇上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是你剛才打我的?”宋詞的臉上火辣辣地疼,連帶著一呼吸一說話都疼。
衛寧身上有功夫,手勁自然也不是一般女子可比。她見那白瓷後知後覺一般的感到疼痛,跟她說話時的口吻甚至還帶著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