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就說了,這孩子是個孽種!女孩就不能投胎來我們高家的!”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尋著聲音我看見高家老太太正扶著門框,陰沉著個臉站在門口。而曾姨的身體也突然僵住了,充滿笑容的臉驟然間變成了醬紫色。池柔卻是拉了下我的手,眨了眨眼睛示意我不要亂動。從池柔的眼神中看出,類似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我輕輕點頭,向池柔表示明白。
“媽!你怎麼能這樣說呢!萱萱是我和高翔的孩子,不是你嘴裏的孽種!”曾姨怒氣衝衝地說道。
“哼!誰知道呢?我兒子沒把你休了就算好了。進門沒幾年生的是女兒,現在四十多了,居然生的還是個女兒!我們高家世代單傳,這香火到你身上就斷了!”高老太不依不饒地說道。
“媽!是男是女都不一樣是高家的後代嗎?我就不明白了,你也是女人,為什麼重男輕女的想法那麼嚴重呢?”曾姨說道。
“女孩大了遲早要嫁人的,她的孩子還會姓高嗎?要怪就怪你肚子不爭氣,要是早生個兒子,哪裏有這麼多事?”高老太不斷的用手中的拐杖不斷地敲打著地板。“這女孩一出生在我們家,這怪事就不斷,這孩子肯定是不詳的人!我得找人把她給領養走。她在誰家都可以,就是不能在我們高家!”
“你!你!你……”曾姨指著高老太,憋著一肚子火氣,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池柔站在一旁輕輕地拍打著曾姨的背,幫著她順氣。而我作為一個外人更不好對曾姨的家務事插手了,隻能尷尬地看著嬰兒床裏的女嬰。女嬰渾然不知兩個長輩因為自己吵得不可開交,笑嗬嗬地看著我吐了吐舌頭。
“嗯?”忽然之間,我感到背後一陣陰風襲來。池柔和曾姨都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對!就是這樣,突然間這房間裏就變冷了。”曾姨輕聲說道。
“那就更沒錯了!我前些日子還去問過仙,我就知道這孩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天生就一副克父母的相……”高老太的嘴巴仍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嘟嘟囔囔地沒個停。
“死老太婆!你夠了!”冰寒刺骨的聲音回響在我的耳邊。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我的眼角一閃而過。
“什麼人?”我皺著眉頭出聲問道。
“小坤?你說什麼呢?”池柔扭頭狐疑地看著我問道。頓時在場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等下再說。”我揮手示意到。卻見得那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曾姨的大女兒,她雙手不斷地揮舞想要把高老太撕個粉碎,卻被高老太身前的一道金色光幕給阻隔著。我凝神細看才發現這道光幕是由高老太手中掛著的一串佛珠發出的,這光幕似乎並不牢靠,有些地方已經產生了裂紋。
“或許我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了!”我看著曾姨大女兒周身那衝天的怨穢之氣,心裏的猜測有肯定了幾分。“曾姨!你還有一個女兒嗎?”
“你怎麼知道的?小柔告訴你的?”曾姨被我突如其來的發問給震撼到了,滿臉詫異地注視著我。“萱萱她本該有個姐姐叫芸芸的,可是芸芸她出世才幾個月就走了……”
“嗯!難怪!那我看到的是芸芸了?”我說道。
“芸芸?你真的看到了芸芸?她現在在哪裏?”曾姨急切地問道。
“芸芸她就在這房間裏。準確地說,應該是在高老太太的麵前。”我摸了摸下巴說道。
“臭小子!我勸你不要在這裏裝神弄鬼的!這裏容不得你放肆!雖然你是客,但惹急了我照樣趕你出去!”高老太聞言變色,似乎我的話語觸碰到了她軟肋,原本趾高氣昂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慌張。
“哼哼!我說的是不是真話,我想你馬上就知道了。”我冷聲說道。既然這高老太這麼潑悍,我索性就不出手製止芸芸了。我也十分好奇,這芸芸和高老太之間究竟有什麼故事,可以讓孫女對奶奶這般凶厲。
“老太婆!你還我命來!還我命……”芸芸的每次攻擊都讓光幕的裂痕加大一分。而光幕反噬著芸芸的雙手,每次攻擊都像是黃油拍在燒紅的鐵塊上,白煙直冒。光幕像蜘蛛網一般慢慢碎裂開來,顯然支撐不了多久了。
“你還沒完沒了了?”高老太怒不可揭地說道。“給我滾!現在就給我滾出高家,這裏不歡迎你!”
“哢嚓……”一聲脆響後,高老太麵前的光幕爆碎開來。“嘀噠嘀嗒……”高老太手腕上的那串佛珠散落一地。
“該還債了!”芸芸嘶吼道,一雙手筆掐向高老太的脖子。此時的芸芸已經沒有半點之前的少女模樣,鬼氣森森的。芸芸眼角淌血,滿口尖銳的碎牙,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灰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