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2 / 3)

應懷真難掩心中歡喜,便微微地笑了,道:“我隻是隱約聽人說了一句,隻是不敢就信,既然林禦史也這樣說,多半是真了。”

淩絕點頭說道:“這些年來應大人在外奔波,必然是吃盡了苦頭,故而才有‘江南有丹橘,經冬猶綠林,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之妙句,且喜這詩又是絕好的意境,實在叫人讚賞不已。”

應懷真見淩絕更是稱讚起自己的父親來,不免意外,便道:“你也喜歡父親寫得這一首詩呢?”印象中淩絕一直都自負才氣,絕少稱讚別人的詩詞如何,這還是她前生今世第一次聽他讚一個人,那人卻是父親。

淩絕一笑,似冰消雪融,說道:“這是自然了,我對應大人的欽佩無以言表,其實從那一首‘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之時,我便已經十分傾倒,隻恨當時大人並不在京,因此竟無法得見。”

應懷真忽然聽他說起這句來,心中卻是一動:這首詩明明是前世淩絕所做,被她拿來給了應蘭風的……如今……

應懷真心中滋味難明,便又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淩絕見她本來喜氣洋洋,忽然之間神情轉作暗淡,他心中納悶,自省了一番,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句話又說錯了,才叫應懷真不高興了。

於是車內複又沉默下來,片刻,倒是秀兒開口,含羞說道:“淩、淩公子……你的詩卻也是極好的,我們府裏人人讚歎呢。”

淩絕本不想理會這丫頭,然而見應懷真不言語,不免也說道:“那算不得什麼,寫一百首又如何,隻恨比不上‘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這般的根骨凝重,意境深遠。”

應懷真聽到他又讚這句,心中倒不由有些感慨,便並不抬頭,隻輕聲說道:“淩公子雖推崇我爹,何必太妄自菲薄呢,你寫得詩自然也是極好的。”

秀兒素來雖都聽說大家讚淩絕才氣橫溢,然而她隻約略認識幾個字罷了,又怎麼懂淩絕方才那句話的意思呢?聽了應懷真說,才也跟著亂點頭,道:“必然是極好的呢,我雖不懂,卻也知道。”

應懷真聽了這一句話,倒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便看了秀兒一眼,笑道:“你既然不懂,卻又知道什麼?”

秀兒歪頭說道:“我雖不懂,可是入耳就覺得好聽,自然就是極好的呢?”

應懷真聞言,隻覺得這一句話聽來可笑,但是細細一想,卻竟然自有其道理,於是便微微點了點頭。

淩絕見她終於又開口說話了,心中竟暗暗鬆了口氣,隱約聽著雨點打在車頂上,砰砰有聲,淩絕便道:“這雨仿佛有些大了。”

應懷真聽了,就也歪頭看向車簾處,秀兒見狀,上前撩起半邊兒簾子,便往外打量,一眼看去,便道:“可不是的呢?又下大起來……小姐快看,那些人都在亂跑呢?”

應懷真聽了,就也看了一眼,果然見天色陰沉的越發厲害了,風從簾子外吹進來,依稀帶著些細雨,濕淋淋地幾分難受。

應懷真微微皺眉,正要叫秀兒放下簾子,忽然淩絕說道:“這條路是往應公府的麼?”

應懷真見他如此說,不由一怔,秀兒卻道:“不是往府裏的又是往哪裏呢?”應懷真還未反應,淩絕回頭,自己掀起簾子看了會兒,忽然變了臉色。

應懷真一邊問:“怎麼了?”一邊也看,果然隱約覺著不是往府裏去的路,便喃喃道:“莫非是車夫繞路了麼?”

淩絕盯著她看了會兒,便起身到了車門口,把車門打開,道:“怎麼路走的不對?”

車轅上隻一個趕車的,頭戴著鬥笠,也不言語,淩絕探身往前看了一眼,忽然看見城門在望,頓時就知道不好,忙喝道:“你是要去哪裏?還不停車!”

那趕車的聽了這句,便嘿嘿笑了兩聲,仍是不停車,此刻身後應懷真也急著問道:“怎麼了呢?”

淩絕顧不上回答,便要出來去攔住那人,不料才一動,那趕車的手肘一甩,一記捶心肘便狠狠地撞在淩絕胸口,淩絕猝不及防,頓時整個人猛地跌回了車廂裏頭,便撞在應懷真跟秀兒身上。

秀兒見狀,已經尖叫了一聲,應懷真睜大雙眼,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隻先喚淩絕,卻見他閉著雙眼,竟是已經暈厥過去。

風馳電掣之間,那馬車已經出了城,下雨天守城門的士兵也查的不嚴,又見車是應公府的,便連叫停都沒停,就放了行。

此刻那雨下的越發急了,那馬車飛速駛出去,極快地便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且說是夜,小唐回到府中,給唐夫人請安之後,就去見了敏麗,卻見敏麗正拿著一卷詩詞來看,見他來了,便起來讓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