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2 / 3)

如此,兩國定了盟約後,那新王照舊把禮部的人奉送出城,舜又要他把舊部的王族諸人獻出幾名,送到舜都,這些種種便不提。

因此成帝下令,便叫涼州兵馬撤退,又叫京內派去的那些青年將領們調任回京。

就在懷真成親之前,李霍果然便隨軍而回,暫時不得見父母親戚等,隻進宮麵聖。

成帝大悅,論功行賞,聽聞李霍親自帶兵,突襲敵軍後方,才得大勝,更是龍顏大悅,便複加封為從四品的明威將軍,又封了威勇伯,一時風頭無兩。

這消息應公府自然也得知了,人人議論。

應竹韻聽了後,暗中歎息,這一會子,倒是極為後悔當初應玉要嫁李霍的時候,他竟想不開,隻管百般阻撓,如今李霍果然出息,一步步高升起來,如今應玉又是那樣……本是好好地一件花團錦簇的事兒,卻弄得未免有些難看。

應竹韻心中鬱鬱,回到房中,看見穀晏珂,未免更有心病,便叱道:“都是你,總是百般攛掇著我,說那陳家這般那般的好,又說李家的出身是那樣,如今卻怎麼說?李霍如今這般,可知京內多少大人都喜歡著?早答應了玉兒,是何等的一件美事!如今倒好!”

穀晏珂上回被李賢淑罵了一頓,本正有心病,這些日子應竹韻又每每有些冷落她,好歹她拿出千般手段,才總算又籠絡住了這位花心的爺,如今偏偏李霍又得勝回來……人人稱羨……對她來說,卻似雪上加霜。

穀晏珂隻好陪笑:“當初我也是被人哄住了,一時想不開,若早料到會有今日,又怎會攔著這門好姻緣呢?幸好如今玉兒是那樣……這李家也自然跑不了的,若他們敢反悔,咱們便不依從起來……鬧騰出去,他們也是不敢的。”

應竹韻聽了,頓時衝著她麵上啐了口,道:“呸!你竟還敢這般說?先前我因聽了你那些話,鬼迷心竅的差點兒害死了玉兒,多虧了二奶奶寬心高明,一力保住玉兒……如今你卻拿這個來說話,這會子再去抱人家的大腿,倒是叫人覺著咱們正是那種嫌貧愛富、拜高踩低的人家!若再要挾起來,更不是個人了!”

穀晏珂見他大怒起來,更一聲也不敢再說。

應竹韻又歎道:“然而二奶奶是那個性情,我早就心服口服了,這李家也是仁義的,玉兒這段日子住在幽縣他們家裏,我上回去看了一次,竟是比在家裏養的更好!可見他們家裏並不是那種喜新厭舊的……隻不過,就算是這姻緣成了,我自也覺著沒臉麵對玉兒,也愧對李霍。”

原來應玉生性是個閑不住的,原本在應公府內,就有些無趣發悶,隻因去了幽縣,徐姥姥是個有趣兒能幹的老人家,他們家又是鄉土人家出身,所做種種,對應玉來說都甚是新奇。

如此,倒是很對應玉的脾胃,加上還有個“小叔子”李準,正是個狗嫌貓怕的年紀,每日這兒玩那玩,應玉越發得了趣,那心便一日寬似一日,竟比原先在應公府內還快活十分。

另外徐姥姥跟李興夫婦,都疼惜應玉是個花兒似的的公府嬌小姐,卻跟了李霍……因此心裏自覺是李霍對不住人家女孩兒,竟半點兒不敢虧待,委實上心的緊。

應玉見徐姥姥風趣和藹,李興夫婦善解人意,李準又頑皮討喜,她得了這樣的人家,隻覺得當真是柳暗花明,苦盡甘來罷了,所以便安安穩穩地把李家當成自個兒的家起來,隻一心一意保養著,且等候李霍歸來,自不必提。

且說應竹韻在三房裏發了一番牢騷,自此,越發疏遠了穀晏珂,因念著應玉出事之時,喜鶯在旁照料的甚是妥當,因此便對喜鶯複另眼相看起來,穀晏珂心中有氣,隻不敢使出來罷了。

因李霍終於回來了,應玉的事兒卻是不敢耽擱,李賢淑乘車回了幽縣,同家中的人商議了一回,又回來同應竹韻商議過了,便選了個就近的日子,及早讓他兩個成了親。

幸虧應玉才幾個月,又不顯懷,因此竟妥妥當當地辦了婚禮,就送到李霍在紫衣巷的宅子裏,就此當起李家的少奶奶,安心養胎起來。

如是,很快便是懷真同小唐的婚期了,應玉因有身孕,不好當日就來,便提早幾天過來探望。

應玉同懷真敘了會兒話,懷真倒是打心裏替她高興,又看她保養的很好,比先前竟豐腴了許多,懷真便抱著笑道:“玉姐姐,你這可熬出來了呢?表哥待你可好?”

應玉聞言,便越發笑得眉眼彎彎,道:“這還用說麼?自然是極好的。”

懷真見她喜氣洋洋地,忍不住也歡喜起來,道:“你不要隻管樂,若他待你不好,你可要跟我娘說,或者去幽縣跟姥姥舅媽說,讓他們教訓他。”

應玉眉開眼笑,道:“我哪裏舍得,好不容易盼了他回來,疼他還來不及呢,隻要他每日都在我身邊兒,我便安心,何況真個兒待我是沒得挑兒呢?”

懷真見應玉如此說毫無顧忌地誇獎李霍,又驚又笑,本要笑她口沒遮攔,然而細細一想,這必然是因她心滿意足才如此,她經曆了許多苦楚,如今終於修的正果……倒是不好說笑的,因此懷真便點點頭,道:“這就好了。”

應玉望著她,便又掩口笑道:“不過你也不用愁,過兩日你去了唐府,自然也有人疼你疼的無微不至呢。”

懷真聞言,勉強露出一分笑意來,就轉開頭去。

應玉因心裏喜歡,竟也沒在意,又同懷真說了會兒話,便才起身回家去了。

眼見便是成婚前夜,公府內更是人人忙得不得停歇,隻因都知道姑娘嫁的是唐府,竟是半點兒的失禮疏漏都不能的,底下應夫人李賢淑等自不必說,連老太君也不得消歇,時不時地想起一事,就趕緊叫人來打聽,又詢問備辦之物是否妥帖等,竟是格外上心。

就在眾人都忙得團團轉之時,東院之中,懷真卻獨坐屋中,少言寡語。

此刻她的房中已經換了布置,龍鳳燭,紅漆盤,紅羅帳,窗紗上也貼著紅喜字,龍鳳鴛鴦、百年好合的剪紙等……處處都也透著新婚之喜。

是夜,外頭也依舊是忙個不停,隻過了四更天,還不曾歇乏。

李賢淑忙碌數日,回到東院,先去看了懷真,見她自坐著看書,便叮囑她早睡,懷真也答應了。

李賢淑回了屋,勉強地睡了半個時辰,到底是記掛著大事,就不敢偷懶,忙又起來梳妝打扮,又推了推應蘭風,催他起身,便出門自先去看懷真。

李賢淑領了丫鬟,來至懷真房中,迎麵就見恭喜跟吉祥在一塊兒說話,見她來了,忙行禮。李賢淑便笑著問:“都沒睡?姑娘呢?”

吉祥遲疑了會兒,便小聲說道:“我們倒是替換著睡了會子,然而……不知為何,姑娘竟是一夜也沒睡,卻不知如何。”

李賢淑很是詫異,便進了裏屋看,果然見懷真坐在桌子後麵兒,正在寫字似的。

李賢淑見狀,便笑道:“什麼時候用功不得,怎麼在這會兒練什麼字呢?”

懷真抬頭看她一眼,見打扮的雍容妥當,一愣,就垂了眼皮,喚道:“娘。”

李賢淑笑著把她拉過來,道:“快別耽擱了,趕緊去沐浴更衣……早早兒地上妝,別誤了吉時呢。”

懷真竟不肯動,李賢淑回頭叫丫鬟們去準備,又看懷真,問道:“這孩子,竟是怎麼了?”

懷真並不抬頭,隻輕聲道:“來得及,何必這樣忙呢。”

李賢淑心中隱隱猜她或許是將出嫁了,故而略心神不寧也是有的,便笑了笑,抱著懷真道:“娘明白你的心,你必然是舍不得離開家裏,是不是?爹娘又何嚐不是這樣想的,然而……到底是姻緣到了,要拖能拖到哪裏去了?少不得……就好好地成了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