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6 章(2 / 3)

陳基哼道:“我這話,雖不中聽,卻是好意。勸你還是息了那不該有的心思,天下太平。”

浣溪禁不住也皺了眉,抬眼看向陳基,她雖然被說中心事,可人尚鎮定,並不見十分慌張,反道:“我不懂先生在說什麼。”

陳基見她並未羞怯慌亂,便笑道:“素來仰慕我們尚書的,別的地方罷了,隻說這京城中,又有多少名門淑媛日思夜想,求他一顧而不得,且他又是個最專情的人,從前未娶之前,連那名動京城人人垂涎的沙羅舞姬……都從未沾手,何況是那些庸脂俗粉。”

這“庸脂俗粉”四字,咬的格外重些。

浣溪自然知道他的話中大有嘲諷之意,不由心頭一顫,便瞪向陳基,想要說話,卻礙於對方的身份,倒是不好跟他紛爭起來。

然而浣溪雖然不曾出口,陳基望著她惱怒的眼神,早就了然,卻越發輕描淡寫道:“怎麼,你不服氣?我說的不過是事實罷了,我們大人,心中眼裏,自來都隻是懷真小姐一個……別人縱然是記掛,隻怕也是白記掛,這種癡心妄想——竟比先前那空中樓閣還更要遙不可及些呢!”

浣溪聽他言辭辛辣,毫不留情,臉上從雪白瞬間漲紅,到底是年輕氣盛,一時忍不住,便道:“先生這話太過了!”

陳基瞥著她:“哪裏太過?原本我也說過,這些話,雖然不中聽,卻是好意。難道你竟不懂?”

浣溪渾身微微發抖,她畢竟是個女孩兒……有些私心妄想,小兒女之情,卻又怎麼好跟個陌生男子高談闊論辯解起來?因隻是緊緊地握著拳,怒視著陳基。

陳基看她劍拔弩張的,倒是覺著有趣,忍不住又笑了兩聲。

浣溪見他如此輕視,氣得不發一句,轉身就要走,忽聽陳基又道:“不過,倘若想要我們尚書正眼相看,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浣溪本打定主意,再也不理會此人,忽地聽了這話,卻仿佛眼前垂下一個金光閃閃、掛著美味佳肴的金鉤來,向著她搖搖晃晃地。

浣溪便情不自禁轉過身來,望著陳基似笑非笑的眼神,道:“你、你說什麼……莫非又是嘲笑我的不成?”

陳基搖了搖頭,道:“我是好心,你卻懷疑?自從尚書進禮部開始,我就一直跟隨身邊兒,自然是最懂他的性情,先前出使各國,就連那最異域風情的女子,又見過多少?數不勝數……然而也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橫豎不管你是美若天仙,亦或者傾國傾城,在他的眼裏,都隻是一堆脂粉骷髏,從無兩樣罷了。”

浣溪聽他又提此事,不由咬牙切齒,隻是姑且按捺,且看他又說出什麼來。

陳基含嘲帶諷地說了兩句,才道:“是以當初他娶了應家小姐,竟是愛若性命似的,又恩愛的那般,我們上下都詫異著呢……”說著,眼中竟透出向往之色來。

浣溪禁不住,忍怒含恨道:“先生到底要說什麼?”

陳基方笑道:“是了,我要說的是,如今對我們尚書大人而言,最重的自是兩件,第一便是國家大事,第二便是家中嬌妻了。除了這兩件,其他再也入不得他的心,既然你是一堆粉骷髏了,憑色相要尚書高看一眼,自不可得,因此隻能從第一件著手,倘若你當真是個有能為的,作出些常人不能為的大事,何愁他不對你另眼相看。”

浣溪呆了呆,顧不得理會他話語中的嘲笑之意,隻喃喃說道:“我不懂這話,何況,縱然我有此心,又哪裏去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去?又哪裏有什麼大事叫我做去?”

陳基琢磨了一會兒,沉吟不語。

浣溪本來甚是失望,忽地見他麵上有些遲疑之色,她心中靈光閃動,便道:“莫非先生有法子?”

陳基卻搖頭道:“我隻是忽然想到一件別的事……然而此事縱然是最精明的男子,行起來還困難重重呢,何況是你?且此事不是好玩兒的,你又是應尚書的義女,若有個三長兩短的……故而我說,你還是好端端地留在女學,安分守己些罷了!”

浣溪正自毫無辦法,忽地見他說出這模棱兩可的話來,便撲到桌子前兒,目不轉睛看他:“先生到底有什麼話?且快同我說!”

陳基咳嗽了聲,皺眉瞥她:“你何苦隻管問?莫非沒聽見我說?行此事有性命之虞!”

浣溪擰眉,咬牙道:“原本我是罪臣之女,若不是義父搭救,這會子隻怕也早生死不知了,又怕什麼?”

陳基原本存奚落之心……聽了這話,不由複又詫異,卻仍不敢輕易出口,隻顧思量。

浣溪盯著他的雙眼,哀求道:“先生到底有什麼法子,求先生告訴浣溪……”

陳基對上她渴求的眼神,心頭微震,見這般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倘若真的有個好歹……

正心存不忍,噤口之時,忽地又想起在禮部時候,唐毅同他輕輕說的那幾句話……一時左右為難。

正好兒浣溪又不停相求,竟似撲火飛蛾般迫不及待。

陳基定了定神,才終於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十分知情,隻是聽人提起,說是鎮撫司的淩大人,近來有一件難辦的事兒……急需一個合適的人,究竟是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然而淩大人身為鎮撫使,他所為的事情,自然是脫不了腥風血雨刀光劍影,豈是你這種小丫頭能摻和在內的?故而我奉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