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6 章(2 / 3)

景深掃了一眼,便點頭道:“我今兒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唐毅走到他跟前兒,見有一碗涼茶在,舉手要喝,景深按住他手腕:“這是你家裏,你縱然口渴了,也不該隨意喝這涼東西,何況你先頭不是吃了藥麼?怎好再喝茶。”

唐毅道:“你倒偏是心細。”當下果然叫了丫頭進來,重新添茶加水,自喝了一碗水。

這會兒太醫們聽說起來了,忙都跟著進來,見唐毅坐在跟前兒,一個個驚嘖不已,如眾星捧月似的忙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說道:“大人!如何這就起來了?使不得,倒要好生躺著靜養兩日才好。”

景深心想:“他躺著倒是躺著了,隻不過仍不得靜罷了。”

三人說著,各自道了聲“冒犯”,當下手上更也不閑,一名便忙診脈,一名給他解衣,這才露出肩頭跟背上的各處傷來——便給上藥。

景深原本還有些戲謔之意,見狀,神情便複又凝重起來,一時也湊上前,把他的手腳四肢細看了一遍,幸喜不曾傷筋動骨,才又略鬆了口氣。

太醫們又診過之後,說了好些留意事項,便又出外商議藥方子。

景深見他們又去了,才望著唐毅道:“我知道你的心……隻不過你畢竟才傷著,怎麼竟然……”看裏屋一眼,便沒說下去。

唐毅道:“懷真睡著了。你說話小聲些就是。”

景深低下頭去,思忖了片刻,才道:“罷了,橫豎你自個兒的私事,我不必理會。你隻說今兒在軍器局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又是無意中出了事故兒?”

唐毅見他問到了點子上,麵上的笑才斂了幾分,眼中透出幾分冷意,道:“若不是我及時把些火藥拍到了湖裏,隻怕半個軍器局都要被夷為平地,也還牽連旁邊民居……若真的生出這樣大的事故來,惹動了民怨,將來軍器局寸步難行還是輕的,隻怕重則不複存在。”

景深想了會子,道:“你還漏了一點,為何單單正好是你在的時候出事?”

唐毅歎了口氣,眸色沉沉。景深瞅著他道:“你是不是有了疑心之人?”

半晌,唐毅才道:“這軍器局因出過幾件事,故而管製上十分嚴格,出入都要腰牌,且要報口令,倘若有外人,一概不許入內,縱然是應尚書親臨,也要出示腰牌報上口令,巡邏守衛更是森嚴,尋常人要廝混進去談何容易。”

景深說道:“可這行事之人偏偏有這份本事,也忒過可怕了。”

唐毅點頭,忽地悄聲問:“詔獄那邊兒……可保萬無一失?”

景深道:“自管放心,連日來,縱然是胭脂跟浣溪都不曾放她們出門。”

唐毅道:“我已經無事了,你且回去坐鎮,務必要嚴防死守,保著不透一絲兒風,我已經有了法子……定會讓這奸人自露馬腳,無所遁形。”

兩人商議妥當,景深不再逗留,起身自去。

這邊兒唐毅靜坐片刻,心底波瀾湧動,眉頭也不覺微微皺起,思來想去,終於緩緩吐了口氣,拿定了主意。

他邁步進了內室,卻見榻上,懷真竟已醒轉過來,正坐著發呆,忽地見他進來,便咬著唇,轉開頭去。

唐毅走到跟前兒坐了,便去拉她的手,懷真把他手臂推開,回頭瞪向他,卻並未做聲。

唐毅見她發鬢淩亂,臉上輕紅未退,便道:“惱我了?”見她不理會,低頭歎道:“先前我也不知……竟是怎麼了,整個人有些忘形似的,多半說了些不中聽的話,也做了……”

懷真皺著眉閉上雙眸,聽到這裏,便道:“罷了……三爺別說了。”

原來懷真自知叫唐毅那樣失控的,隻怕跟曼陀羅的香氣脫不了幹係,卻是她“自作自受”了,此刻竟是欲哭無淚,隻挪到床邊兒,誰知雙足才著地,不由頭暈,渾身骨骼酸痛,尤其是從腰而下,真真久違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