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3 章(1 / 3)

話說懷真回到應府,李賢淑聽說外孫兒回來了,便已忙不迭地走了出來,正小瑾兒醒了,竟不肯被抱著,隻牽著懷真的手便在地上蹣跚地走,因畢竟還小,便隻是小心翼翼顫巍巍地挪動著,走不兩步,便要在地上亂爬。

懷真隻得忍笑,留神將他拉住,小瑾兒倒是格外高興,仰頭看著懷真,咯咯地笑個不住。

李賢淑迎了上來,不由分說一把便將小瑾兒抱了去,又對懷真道:“如何不抱著他,這般嫩胳膊嫩腿兒的,磕碰了可怎麼是好?”

懷真道:“他自個兒非要掙下來玩的。”

李賢淑笑,把小瑾兒臉上親了兩口:“我的寶貝外孫兒還小著呢,就這樣能耐了呢?”又問懷真:“我見你總不回來,派人去打聽,才知道你過去唐府了,怎麼,是想小瑾兒了?”

懷真道:“順路去看了看太太。”

李賢淑掃她一眼,笑道:“去看親家太太倒是尋常,隻怕你去看別的。”

懷真不理會,將到後院,忽地問李賢淑道:“前兒哥哥跟嫂子是怎麼了?”

原來自打聖上降旨,恢複了應蘭風的身份之後,韋氏一家自然也聽聞了,然而彼時韋氏因跟應佩吵了嘴,一時不忿便回到家中,誰成想竟會有此事……

韋氏乍驚乍喜,雖是一心想要回府,怎奈這回不似上次應蘭風入獄放出的情形,因跟應佩有些吵翻了,不免落不下臉來。

應府之中,李賢淑因不知緣故,隻以為她又回家住幾日罷了,還想打發人去叫回來,不料應佩隻是攔著,且對李賢淑道:“母親不必理會她。咱們做人太好了些,未免讓人覺著是應當的。”

李賢淑這才信了是口角,便問緣故。

應佩道:“當初覺著她性子直爽,有些像是母親,這才跟他家定了,不料她倒的確是心直口快,隻不過竟大不懂體恤人,凡事隻以自己為上。這回她既然想鬧,且也由得她去,隨她罷了,隻別去請,沒得更縱容了。”

李賢淑見應佩如此說,雖想息事寧人,可應佩素來不發脾氣,這一次如此,隻怕是給慪的急了,她當母親的,卻不大好硬拗,於是便果然聽了應佩的話。

韋氏在家中耐著性子等候,本還以為府中會有人來相請,不料一連多日不見人,未免心中著急,且那府裏有這樣的大事,她竟不在那府中,韋府眾人看著,也有些不大像話,私底下已經有些閑言閑語地露出來了。

韋氏見狀,又怕果然應佩惱了,倘若真的一紙休書下來,那可如何是好?因此少不得覥顏又回到府中。

虧得李賢淑不肯插手他們夫妻之事,見她回來,麵目也是平常,彼時懷真也並不知道他們口角,依舊和言語色地相待。

隻有應佩,那眉眼裏透出幾分冷意來,韋氏見狀,心中又惱,又有些後悔,自忖自個兒做的果然是有些過了……不然以應佩的性子,等閑哪裏肯跟人如此慪氣?何況如今家世又不同了。

於是私底下,便同應佩說了幾句好話,道:“我不過是一時想不開,你何必真跟我動怒?當初老爺出事,我心中自也著急,雖然並沒跟你提起,然而那會子我回娘家,何嚐沒有求父親幫忙?隻是他們不肯插手,我也沒有法子……又不好跟你說,心裏自然也窩火,那陣子才跟你吵了幾句。”

應佩聽了,不答。韋氏又道:“我的確是有些婦人之見,目光短淺之處,你隻寬容體諒些如何?好歹我嫁了你這兩年多,又有了馨兒,你縱然不看在我的麵上,也看在馨兒麵上。”

應佩這才說道:“你好提馨兒?你是她的母親,她將來會是什麼出息,隻看你就知道了。你若是不好,馨兒自然也會有樣學樣,先前你對妹妹是什麼模樣,對家裏又是什麼模樣,將來馨兒若也如你一般,又怎麼說?我豈不是養出個冤家來了?”

應佩擰眉又道:“何況我先前哪裏不寬容體諒了?前日,本就是想跟你說父親身世之事,不料你出口便傷人,竟說我跟妹妹鬼鬼祟祟,又百般怨念,你且自己尋思,你所做的這些,一件件戳心,竟叫人怎麼體諒?”

韋氏見他疾言厲色地,便低了頭,應佩頓了頓,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是什麼樣的性情,你應該知道,你嫁了過來,合家可曾薄待過你?都當你是自家人罷了。對我而言,縱然你有什麼別的不好,然若是孝順父母,疼惜妹子,就算再多不好,我也自體諒寬容得,可若是薄待家人,罔顧親情,就不必怪我翻臉了。”

韋氏聽了,又愧又是委屈,便哭起來,裏頭的大姐兒正在睡,聽了母親哭聲,不知如何,便也哭了,因此底下的丫鬟婆子們傳說出去,懷真才知道。

李賢淑見懷真問,不願她為此操心,便說道:“無非是些口角罷了,年輕小兩口都是這樣,豈不見在泰州那會兒,三天兩頭地我也跟你爹爭吵?”

懷真便笑道:“我並不記得有這種事。”

李賢淑白了她一眼:“那是因我氣來的快,也消得快,難道要認真跟你爹惱不成?”

懷真道:“很是,都是娘胸懷寬廣,我們都不及的。”

李賢淑得意笑道:“鬼丫頭,哄你娘呢。”兩個人說說笑笑,自進內宅去了。

且說因應蘭風恢複身份,在京中地位,自然跟先前更加不同了。趙永慕本要賜給他一座新宅子,應蘭風道:“臣家裏並沒多少人,何況是剛遷的宅子,很不用再更換。”因此才罷休,隻換了匾額罷了。

京中別的人家倒也罷了,隻說應公府……卻委實的有些尷尬,雖說皇帝並未追究皇子怎會落在他們府中之事——實則趙永慕跟成帝早就知道,畢竟有個“招財”在,而最近鎮撫司內那一場,因此才略見塵埃落定,——應府眾人起初大為惶恐了一陣兒,生怕降下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