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生長的竹子,因為陽光照射的關係,向陽麵的竹葉會相對茂盛,而且會有一定的彎曲程度。
可這裏的竹子,每一棵幾乎都是直立生長的,竹葉分布均勻,普遍茂盛,不但無法區分向陽麵,還十分有效的遮擋住了視線。
而且,所有的竹子都是依照固定位置栽種下去的,每六顆竹子之間,距離和角度幾乎是正好相等的,構成了一個正六邊形,之後所有的竹子都是以這個正六邊形為中心,無止境的朝外擴展著,構成了一個又一個正六邊形。
無數的正六邊形,堆疊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巨大的蜂巢,不出意外,我所處的位置,就是這個巨大蜂巢的正中心!
正六邊形的布局,茂密的竹葉,加上黑夜的模擬條件,這一整片竹林,赫然就是一個巨大的蜂巢迷宮!
蜂巢迷宮,可以算是世界上最難的密室逃脫項目。
因為每一個正六邊形,都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區域,每進入一個新的正六邊形中,便要將腦海中的線路圖,重新更新一遍,一旦走錯或者記混了自己所處的方位,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近乎相同的景致,弄得崩潰。
而這片竹林,正是依據蜂巢迷宮的原理製造出來的。白天還好,一旦到了夜間,視線受阻,想從裏麵走出去,弄不好就會遇到鬼打牆的情況。
凶手不惜花費重力,弄出了這麼一個死亡陷阱,就是想借此,困死住我。
雖然如此,可竹林這種模擬情況,相比起真正的蜂巢迷宮裏,還是簡單太多了。最典型的,就是這片竹林,不存在唯一進出口的情況,隻要到達了整個迷宮的邊緣,就一定能走出這裏。
我深吸一口氣,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以現在所處的正六邊形為中心,朝外探索,每走入一個新的六邊形區域,就在其中一棵竹子上做上記號,以此來確認我前行的方向。
我要根據自己這些記號,以演算出自己在迷宮的具體位置,並且找到出路。
按照這種方法,走了幾十分鍾之後,周圍的景致果然變得不同了。
越朝外麵延伸,竹子茂密程度就出現了區別,即使不用標記,我也可以判斷出前進的方位了。
就這樣,再朝走了一陣子,終於,走出了這片詭異的竹林。
天色邊吐出了魚肚白,周圍起了一層薄霧,現在這時候,山裏的氣溫終於有所緩和了,再此之前,我的手和臉,一直暴露在空氣中,早已經被凍得沒有知覺了。
我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幕後黑手把我弄進竹林之後,就是想趁著這段時間,殺死劉媚。
沒有多餘的休息時間了,我必須一刻不停的趕去警局,通知方叔他們這一情況,劉媚的處境,十分危險!
從這以後,隻要根據太陽的位置,就能輕鬆分辨出方向了。
我一路小跑著下山,臉蛋,手掌,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都被樹木剮蹭的血肉模糊,起初還痛癢難忍,可時間久了,倒也麻木了。
記不清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總之,等我衝到山腳之下,才終於遇到了幾個趕路的村民。
對方都是樸素的莊稼人,見我這幅樣子,拽著連忙就要送去醫院。我擺擺手,謝絕了他們好意,同時問了幾個問題。
聽完之後,剛緩和的心瞬間又變得拔涼。
現在是四月一號早上八點左右,糟糕的是,我選擇了相反的下山路線,跑到郊區。這裏與黑金市警局離著好遠,而且交通狀況奇差,想要趕回警局,還得花上好久。
幾位農夫剛好要進城,他們答應開著拖拉機載我去城裏。謝過之後,借來了手機,撥通了林曉雪的電話。
幾陣盲音之後,電話的那一頭,終於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你好,哪位?”不知為什麼,能再次活著聽見她的聲音,竟然激動的有點想哭。
“是我,高飛。”
“臥槽,你他媽死哪去?徐富貴氣炸了,整個警局都在出動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麼?”
她緩了口氣,隨後告訴我昨晚發生的事情。
昨夜,他們搜尋結束,回到警局之後,發現我已經不在檔案室裏了,而且裏麵一片狼藉,地上殘留著血跡。
林曉雪怕我出事了,趕緊調出監控錄像,查看是怎麼回事。
監控錄像顯示,在夜裏十點左右的時候,一個身穿紅衣,腳踩高跟鞋,帶著口罩的人,溜進警局後門,打開了檔案室的門,再之後,我就從裏麵出來,跟著他走了。
此人十分熟悉警局的情況,安放在角落的每一處監控器,都恰到好處的躲開了,所以,隻是探頭隻是捕捉到他的身影,並沒有拍攝到正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