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鐵上的四個小時,我大腦裏一遍又一遍回憶著路遠給我說過的案件細節。奈何僅憑他的口述,得到的線索實在太少了,我腦袋裏僅僅能大致勾勒出一個案件的細節,根本得不出什麼有力度的推論。
剩下的事情,隻能看過案發現場之後,再一步步慢慢推理了。
下了高鐵之後,我發現路遠竟然早就守在候車室等我了。
幾年沒見,他的變化倒不太大,依舊穿著一身黑色的便衣,扣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猥瑣的蜷縮在一個角落嘬著煙。
認識他的,知道他是警隊隊長,不認識的,估計要把他當成偷拍明星的狗仔了。
見麵之後,先是寒暄了幾句,隨後,路遠便開著桑塔納,硬拉著我趕去案發現場了。看著他這麼焦急的模樣,我隻能暗暗把唐以柔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優先處理這起惡性殺人案件。
一路上我們兩個也倒沒有太多的交集,畢竟要說的話,之前電話裏也溝通過了。
又顛簸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終於趕到了事發現場。誠如之前所言,案發地處城市中心的鬧市區,邊上就是華源市當地一處知名的農貿市場,人流量極大。凶手敢選在這種地方拋屍,更加證明其心理素質的強大。
確實,在這種地方拋屍,能在第一時間讓案件的惡性影響最大化,我猜測,這也就是凶手的目的。
與此同時,這麼做也具有一定的風險。就算被砍掉了四肢,能裝下一個人彘的麻袋,也足夠引起注意力。我讓路遠調取事發地周圍的監控錄像,並派人走訪周圍群眾,找尋有可能看見凶手拋屍經過的目擊證人。
若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嫌疑人的特征,這起案件偵破起來,會容易的多。
為了防止案件被進一步的擴大以及胡亂報道,路遠早先吩咐手下將警戒線拉得很大,事發地方圓500米以內的地方,嚴禁外人隨意出入。
這是個正確的決策,畢竟現在媒體行業實在太亂了,胡亂的報道不但會影響案件的偵破,還有可能激怒那個藏在黑幕裏的殺人凶手!
事發的公廁已經被封鎖,周圍隨處可見負責調查取證的警員,剛走進案發現場,便看見一個梳著兩條馬尾辮的姑娘,蹲在隔壁廁所的坑位邊,拿著鑷子準備從裏麵拾取什麼東西。
路遠見到那姑娘,臉都快氣綠了,衝上去直接給了她一個後腦勺。
“我特麼和你說多少遍了,在案發現場要帶手套,帶套!懂嗎!你這樣做事,有用的證據都給你弄毀了!”
路遠那一記後腦勺,打得不輕,更何況對方還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換成我,老子肯定和他拚命!
沒想到的是,那個小姑娘不僅沒生氣,看著路遠,反而還有些不好意思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撓著頭囔囔的說道。
“對不起,遠哥,下次,下次我一定注意。”
“沒下次了,一邊呆著去。”路遠說完,深吸一口氣,極力平靜下內心的憤怒,隨後比了比我:“給你介紹個人,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專攻犯罪心理學的朋友,這起案子,我專門。。。。”
還沒等路遠說完介紹,那個小姑娘就激動地衝過來,一把握住我的手:“你好,我叫柯墨白!我聽遠哥說過你,高飛對吧!聽說你很厲害哦,被警校開除了三次,居然還能強行熬到畢業,真是了不起!”
嗯,是挺了不起的,誇得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了,隻能訕訕的笑了笑。
我看著麵前一臉熱情的柯墨白,再看看她握緊我的雙手,猛然想起之前她好像還在廁所裏取證,沒帶手套,而且,也沒來得及洗手吧。。。。。
“行了,別纏著人家了,高飛,別管他,最裏麵那個隔間裏,就是屍體了!”路遠喝退了那個小姑娘,拉著我朝裏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