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硯黑用手術刀捅刺我身體所帶來的劇痛,轉移了大腦的注意力,所以我才能鼓起勇氣,狠下心來掰斷自己左手的三根手指。
否則,若是讓我在之前就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我自己倒還真不一定能狠下心來。
斷折了三根手指之後,手腕整體的圍度便也降低了多少。
索性硯黑並不精通各種繩索的打結方式,所以他隻是係了一種普通的繩結,紮死了我的手腕。經過剛才痛苦的過程,我終於將左手手掌,完全從繩索的束縛之中,抽了出來。
左手的解脫,意味著右手也得以掙脫了束縛。可此刻,我卻早已經耗盡了身體裏僅剩的氣力,也不知道是自己究竟還能再支撐多久。
眼見著硯黑拔出刀刃,繼續逼近過來。
我深吸一口氣,沒有絲毫的猶豫,握緊右手,直接朝著她的麵門狠狠的砸了過去。
顱骨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許多自由搏擊中,運動員首選的攻擊方式,也就是對方的大腦。而縱觀整個顱骨,這其中最為脆弱的部位有兩處,一處是在後腦附近,因為大腦皮層的所在,極易誘發腦震蕩。至於第二處,則是顱骨兩側位於耳蝸前側的太陽穴了。
太陽穴附近的骨頭較為脆弱,且全都是軟組織,一旦在瞬間被重力擊中,便有極大概率誘發昏厥甚至是死亡。當然,我的拳力也沒有達到那種恐怖的程度,就算碰巧打中,也不可能對硯黑的生命造成太大的威脅。
此人是除了餘天龍之外,為數不多知道事情真相的人。經過L宅37號的案件,餘天龍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之中,估計很難從他嘴裏再問出些什麼東西。所以直到此刻,我還是希望著能活捉硯黑,能否揪出那個千方百計想要置我於死地的混蛋,全看硯黑了!
警校時期習得的搏擊技術,倒還算是派上了用場。即便在這種時刻生死時刻,我還是穩穩的打中了他顱骨右側的太陽穴所在。
“啊!”刹那間,一陣哀嚎,響徹在空蕩的教堂裏。
在此之前,硯黑根本始料不及,被我打中之後太陽穴,一陣趔趄,並飛快的朝著身後栽倒了下去。
剛才的那一擊,幾乎耗盡了我身體裏僅存的氣力,此刻,小腹以及肩膀腹肌的痛感,再度如潮水一般湧上了心頭。那種劇烈的疼痛感,仿佛隨即能將我的靈魂剝離出來一般。
因為失血過多,加上剛才的打鬥,早已經使得我的身體處於超負荷的狀態了,就算當初跑五公裏越野,我也沒像現在這般喘得如此厲害。
窗邊,逐漸升起了新一波的朝陽。溫暖的眼光再度灑滿大地,為這塵世間重新帶來了生機。
等到這個房間被朝陽點亮,我才發現,渾身早已經滲滿了冷汗。
肩膀以及小腹的傷口,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此刻,渾身的皮膚,都開始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慘白。
意識已經逐漸處於遊離的狀態,雙腿開始使不上勁道了。此刻,我必須得竭盡全力,才能確保自己不昏厥過去。可是說句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繼續支撐多久。
路遠和老嚴還處在危險之中,我必須得先把他們救出來才行。
帶著這樣的信念,我又重新找回了一點兒希望。
緩緩挪動身體,使得自己盡量可以倚靠在身後的石柱上,隨後用斷了三根手指的左手,配合著近乎失去控製的右手,一點點的把纏繞在腳腕上的繩索解開。
拿起粗繩,費勁的將肩膀的血口子紮死,這樣一來,出血量才有所減輕。
我一邊保有著意識,一邊緩步挪動到了教堂的邊上的桌旁。硯黑把從我身上扒下的衣服全都堆在了桌子上麵。在我上衣的夾縫裏麵,縫有最後的王牌:一個特製的微型手機。
單憑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很難搞定當前的局麵。所以眼下,我隻能連續市局的程誌民他們,或者是委派曉雪聯係市局那邊,派人前來處理現在的局麵。
費勁全力,終於拿出了那個微型手機,正當我滿懷希望的打開界麵時,卻發現此刻,手機根本收不到外界的信號。
不可能!在進入教堂之前,我已經確認過手機的信號是沒有問題的,為什麼現在卻根本收不到了呢?
恍然間,我似乎明白了警方的增援為什麼遲遲沒有趕到這裏。
就在這時,教堂的另一邊,卻突然又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