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猶豫不決的樣子,我恍然明白了過來,硯黑接下來所要談論的東西,極有可能就是隱藏在剝皮案深處的黑幕。
刹那間,我飛快的在腦海中羅列出了一個計劃,而這個計劃,或許能夠讓我們發現一些非同尋常的東西。
以防萬一,我讓唐衍終止了對於這次審訊的錄像。以他的身份地位,完全有權利要求這麼做的。
從審訊開始到現在,警方已經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接下去談話的內容,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以便再發生像是之前酒店誘捕計劃時,一模一樣的情況。
唐衍同意了我的請求,在他的建議之下,外麵的警員順勢關閉了錄音以及監控設備。
換句話來說,接下來談話所提及的內容,也就隻有我們三人能夠知曉了。
隨即,我們繼續了剛才討論的話題。
看著硯黑猶豫不決的樣子,我連忙靠了過去,壓低聲音開口道:“隻是什麼!”
“隻是那個人說起話來,十分奇怪!”
“說話十分奇怪?這是什麼意思!”
“嗯,很難形容那種感覺。”硯黑前後回憶了一下,臉上瞬間流露出糾結的表情:“我雖然聽得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可就是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
說話奇怪?刹那間,我大致明白過來硯黑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硯黑是個孤兒,從小在京安港市長大,除了偷渡出國接受變性手術之外,鮮少和外界有過交流。
屆於這家夥從沒有受過教育,表達能力有限。我依稀感覺,這家夥所說談話中“奇怪”的感覺,一定是指對方言語間帶有外地口音。
如此說來,京安港市局的外地警員屈指可數,若是把這些人的背景資料全都摸一遍,想必能有著特別的收獲。
接下來的審訊,倒也沒能問出更有價值的線索。況且硯黑剛經曆過手術,身體狀況也沒能恢複到最佳狀態,我和唐衍決定暫時中止這次的審訊,就現階段搜集到的線索,先展開調查。
剝皮案雖已經真相大白,可這起案件引出的黑幕,連唐衍聽了都覺得不寒而栗。
硯黑絕不可能僅靠一個人,就完成了這一係列的血腥案件。至少,從他現在展現出來的精神狀況來看,硯黑並不具有像是郭方正以及林八一那種反偵察的手段,和處理犯罪現場的能力。
我推測,在京安港市局中,很可能有著某個混蛋一直暗地裏幫著硯黑對抗警方。
現如今的京安港市,並不太平,小小的城市裏,同時積聚了以餘氏集團為首的兩股不同勢力。剝皮案是一個引子,而這個引子,隨時可能點燃那兩股勢力之間的衝突。
我讓唐衍從省廳那邊聯係了武警大隊,對可能出現的突然情況做好準備。像是樹林槍戰那樣的事情,絕不允許在京安港市發生第二次。
與此同時,唐衍也勒令京安港市局的警方千萬要保證硯黑的安全。
那個瘋子是我們手中僅剩的籌碼,若是他再有個什麼好歹,那麼老嚴和路遠所遭受的苦難,也就全部白搭了。
出了病房之後,我緊繃的心,依舊沒能放下來。剝皮案雖然已經告一段落了,可我們之後要麵對的事情,依舊不容易。
我一連抽了大半包香煙,用尼古丁將自己緊繃的情緒,完全放鬆下來。這種片刻的寧靜感,極大限度的舒緩了心緒。這一刻,我又能夠重新整理思路,以不同的視角,將剝皮案發生為止的所有思路,全都梳理一遍。
與此同時,唐衍也從私底下調來了京安港市局中,外省警員的資料。
如同之前所預計的一般,市局裏麵的外省警員,一共隻有五個人。
如果真的是市局裏的人給硯黑泄露情報,那麼他之前所提及交流時的“奇怪口音”,隻有可能是在在這五個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