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台中休整了一夜後,眾人回到了天劍別院之內。
不知覺間,大半天的時光便匆匆流逝了,落日斜在山頂之上,餘暉灑落在鏡麵般的池塘裏,意境如畫。
林曉易坐在長廊邊上,望著遊竄的錦鯉們,怔怔出神,不知為何,處在這鳥語花香的地方,卻讓他更顯煩悶。
腳步聲自身後傳來,林曉易身子一顫,待那人坐到他身邊,他才鬆了口氣,道:“君毅?你來這裏做什麼?”
龍君毅隨手就給了他一瓶酒,道:“還能做什麼?人生得意須盡歡爾!”
林曉易捧著這壺酒,心中五味陳雜,喃喃道:“人生得意須盡歡,那人生不得意呢?”
龍君毅仿佛沒有聽見他的呢喃,隻是將酒壺弄了個底朝天,任由酒水從口中灌入,居然一口就將整壺酒飲盡,他這才擦了擦嘴,大聲笑道:“果然好酒!”
林曉易望著他,心中一陣恍惚,半晌才歎了一聲。
龍君毅笑罷,又拿出一瓶酒,淺飲一口,才淡淡問道:“曉易,究竟是什麼事讓你如此擔憂呢?”
林曉易心頭一苦,而後微微笑道:“沒什麼事。”
龍君毅也沒有追問,隻是自顧自地豪飲著,林曉易在他的帶動下,也漸漸大口喝了起來,直到最後對壺而飲。
當夜幕襲來時,長廊之上,隻剩林曉易一人了,他躺在青石板上,望著星穹,默默無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弦月高懸時,他緩緩起身,而後向著不遠處的山峰飛去,深山裏,有一處小屋,林曉易從飛劍上跳下,定睛看向那座小屋,佇足了半晌,才拖著沉重的身影,向那個小屋走去。
劍浩站在門外,見到林曉易的時候,對他點了點頭,道:“進去吧,也許情況並不如你想象之中的那麼糟糕。”
林曉易聞言微微一怔,猜不透劍浩到底想表達什麼,他透過門縫望進去,隻見房間裏正站著一位身著黑色道袍的年邁道士,從他身上,林曉易完全感受不出任何氣息,就像那個人不存在那裏一樣。
“吱呀——”一聲,林曉易推門走了進去。
“孩子,浩兒說你修習了我天劍門的‘虛凝訣’,此事可屬實?”那人看著林曉易,很隨和地問道。
林曉易默認地點了點頭,也沒有去辯解什麼。
那人看了他一眼,又問道:“那你是從何得來?”說話間,整個人的氣勢畢露無遺,那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威壓,仿若一柄利劍直刺而來,直讓林曉易臉色發白,身形也在這股威勢的壓迫下,微微顫抖著,但他緊握著雙拳,依舊站在那裏,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開口道:“在一個山洞裏麵,但是,現在那個山洞已經消失了。”
那人微微皺眉,仿佛是在考慮林曉易所言的真實性,片刻後,他收起了威壓,凝視著林曉易道:“真如此麼?”
林曉易點了點頭,直視著那人如刃般的雙眼,沒有絲毫退縮。
那人沒有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林曉易,一時間,整個房間裏仿佛在醞釀著某種讓人瘋狂的因素,總之,林曉易在這種沉默的壓迫下,整顆心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寸。
要將這件事公開,然後追究到底嗎?
到時候發現了我是血鱗修士怎麼辦?
會把我當作魔道內奸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