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放下手中食箸,看著麵前二人。一句於此情此景有些違和的話從口中飄了出來。“有朝一日,你二人會不會叛我?”
如兒一聽此言,抬頭看看麵前這位主子,突然感到周圍空氣變得寒冷起來。
黑煞一副錯愕的樣子,看著臨風大剌剌說道:“叛你作甚?我黑煞謹遵大皇子令,隻要公子全心輔佐大皇子,黑煞自然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臨風看著旁邊默不作聲的如兒一眼,笑道:“那若是有一天鄙人抽身而出,不效命你家皇子呢?”
黑煞聽了一愣,隨即撓撓頭說道:“不效命就不效命吧,也沒多大事,黑煞與公子這段時日相處,雖不知公子身世底細,但這一雙眼睛自問還是看不錯的。黑煞能跟隨過公子,也是一樁幸事。”
臨風目不別視,看著這黑衣大漢。“若是有一天與他為敵呢?”這句話自他口中說的平平淡淡,好似全然不知這句話有何不妥。
黑煞聽得此言,眼神頓時淩厲起來:“若公子有朝一日背離大皇子,那麼,相見之日,形同迷路。”
“你不殺我?”臨風飲了杯中酒水,灑然問道。
黑煞有些踟躇,不知該怎麼回答。
臨風見狀,看向如兒:“若有此一日,如兒,你又當如何?”
如兒星眸微轉,語氣中帶著一絲落寞,慢慢說道:“若真有此日,想必公子也必有苦衷。”
臨風端起酒杯,放在嘴邊,輕輕說道:“身處漩渦之中,又豈能事事由己。”
如兒低語道:“若公子這般人都是如此,其他人又何嚐幸免。不過是一葉浮萍,無根可依,隨波逐流。”
“那麼如兒姑娘也是如此嗎?”臨風低頭喝下杯中之物,眼底泛出一抹亮光。
“如兒一介女流,在這亂世之中,如何選擇,微不足道。”如兒話音嬌柔,語氣中難掩無奈之感。
黑煞見二人如此,不由得想起往事,苦笑道:“黑煞小時顛沛流離,與狗爭食,是大皇子有一天在路邊經過,見我衣不蔽體,麵目枯瘦,這才收留了我,讓我跟隨左右。”
臨風聽得黑煞身世,到生了些好奇:“你這身功夫又從哪裏來的?”
“有一日大皇子府中來了一位耄耋老者,那人雖滿頭白發,但卻精氣充沛,無意中看見了我。便對大皇子說我根骨上佳,乃是習武奇才。大皇子聽後便讓我隨那老者去了。後來才是那人是金剛宗長老。”
“金剛宗?莫不是世間七大宗之一的金剛宗?”
黑煞向臨風答道:“正是此宗。金剛宗傳承千年,宗門便位於夢靈國內,隻是一向隱於山野,不問世事。當年我隨那老者渡過玄獄海,於宗門中修習五年。大皇子有事相召,這才又會西陵。”
“我說你這一身硬氣功夫從何學來,原來是金剛宗,難怪如此。龍野之地,七大宗門。在西海的勢力之內,數得上的也隻有兩大宗門。魅影宗位於西海島,專陰柔之術。金剛宗位於夢靈國。專陽剛之氣。其餘五宗皆處其外。”臨風慢慢說道,眼光餘波掃了一下旁邊的如兒,隻見其神情略有緊張,心中似有心事。
黑煞倒是什麼都沒有注意到,接著臨風說道:“公子說的不錯,黑煞從金剛宗學藝歸來,便被大皇子任命為黑衣衛統領。訓練一幹死士,護衛大皇子安全。”
臨風點點頭,順著這個話題,看了看身旁的如兒,淡淡問道:“如兒,你可知道魅影宗?”
如兒身上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隨即明眸掃了一下臨風,落落大方的笑道:“七大宗門,誰人不知?魅影宗是西海島宗門之首,這點如兒自然知曉。”
“那如兒可和黑煞一般與魅影宗有些牽扯?”臨風仿若開玩笑的問道。
如兒放於膝上的玉手緊握,臉上卻不著痕跡,輕輕笑道:“公子玩笑了,如兒一個柔弱女子,怎會與那龐然大物有關聯。”
臨風點點頭表示認可:“也是,大皇子與金剛宗也聯係就不錯了,怎會與那魅影宗也扯上關係,否則豈不是在這江湖之中,隻手遮天?”
黑煞一愣,好似還不知道這其中意味。
如兒輕輕搖頭,淺笑道:“七大宗門固然並非浪得虛名,但公子莫非不知?這世間還有一流雲閣。傳說此閣隱於山海雲端,凡人不可窺探一二,勢力遍及龍野之地,閣中門人更是個個鬼神莫測,有它在,誰能夠隻手遮天?”
臨風聽罷獨自斟滿一杯酒,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流雲閣隻是世間傳說。除去它外,要論這世間最大的勢力,誰能比得過西海、冰峪、靈風、古城四大皇族?就算是七大宗門又有誰敢攖其鋒芒?”
二人聽罷盡皆默不作聲。
三人這般飲酒對話,不知何時方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