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寧不久後去了非洲,他是臨走的那一天才告訴墨媽媽,墨媽媽哭得呼天搶地的,可也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上了飛機。
比起墨媽媽,墨爸爸就冷靜了許多,他雖然憐惜兒子,可也支持兒子的決定,把兒子送上了飛往非洲的專機。
至於簡憶,簡明勇在知道了她和墨寧離婚的消息之後,就堅決不讓她再進簡家的門了,媽太後也沒有辦法,隻好讓簡愷悄悄為她安排了住處。
她每天都去憶園的工地上,不聲不響地看顧瑋倫在那忙來忙去,顧瑋倫剛開始也不搭理她,就任由她那麼站著,後來時間長了,他就忍不住了,過去拉著她的手把她往外拉,說:“回吧,這兒不是你呆的地方。”
她很固執,撐著不肯出去,說:“怎麼就不是我呆的地方了,你能呆的地方我都能呆,況且這個地方叫憶園,難道不是為我簡憶而建的嗎,難道Z城裏爺還認識第二個簡憶?”
“是不是的,都和你無關!”顧瑋倫言語冷冷地。
“可我就是覺得它與我有關!”簡憶也不敢示弱,用力掰著顧瑋倫的手。
顧瑋倫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了,這Z城裏敢在他顧爺麵前耍無賴的,除了簡憶,隻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他說:“別以為這樣你就能得逞,我有很多的辦法讓你從這兒離開。”
簡憶說:“其實不用很多的辦法,你隻要敢對我說,簡憶,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你了,我就立刻從爺的麵前消失,不讓爺再看到簡憶!你敢說這句話嗎?”
顧瑋倫看著她,到底沒有把那句話說出來,而是把她的手放開了,說了句:“隨你吧。”而後轉身離開了。
顧爺這麼一轉身,竟真的再沒有過來和簡憶說過任何一句話,無論天晴天陰也好,無論白天黑夜也好,她來她的,他做他的事,他對她就像是陌生人,或者連陌生人都不如,如果是陌生人,他最起碼還會看她一眼,但是對簡憶,他連眼睛都沒有轉過去一次。
簡憶也是和顧瑋倫死磕上了,不管他是怎樣的態度,她下班後的第一件事必是奔憶園的工地而來,在那裏找個地方坐下,看工人或忙碌或挑燈夜戰,至於那位顧爺,他不搭理她,她也不愛理他,好像她到憶園工地上的目的隻是為了看這些工人沒日沒夜地趕工忙碌一般。
憶園就在她和他的死磕之中這麼慢慢地漸成雛形。
那憶園頗有一些夢幻的味道,整個房子裏的建築群就那麼三座,錯落有致的分布院子的每一個區域裏,園子裏基本上保持了這塊地的原貌,那些果樹和湖泊全部都依照簡憶當年的想法留了下來,唯一不同的是,顧瑋倫在那些果樹和湖泊的周圍稍做了修葺,使其與園子裏的景致相得益彰,在園子裏,還有一條青石板的路直達那棵顧爺常常看著發呆的杏樹那兒。然後又延伸在園子的每一個角落裏。
憶園初成雛形,顧瑋倫的一樁心事也總算是到了快要放下的時候,他想著等憶園的內部裝修全部完畢之後,他就可以功成身退,離開Z城遠遠地,不再和那個傻丫頭這麼僵持下去了。
可就在他以為離功成身退的日子不遠的時候,簡憶卻出了事情。
Z城六月份的天,也是說變就變,白天還好好的,到了傍晚,就突然毫無征兆地下起了大雨,電閃和雷鳴響成了一片,工人們忙著收拾家什尋找避雨的地方,顧瑋倫也在其中,他在屋簷下站定,就想起這個時間簡憶也該來了,不自覺地就往雨裏看了一會,他身邊跟著的副手看到了,說了一句:“要不我拿把雨傘去接接那姑娘?”
顧瑋倫挺不待見地瞅了他一眼,也沒說行,也沒說不行,轉身進工棚裏去了。
不是顧瑋倫心狠,是他自個就不能看那丫頭一眼,怕看了之後從此再也忘不掉。
那日,她帶他去找墨寧,他心冷不是因為她就那麼騙著他去了,而是因為那丫頭一進去就不自覺地就和墨寧站在一起了,她每句話裏都有一句“我們”,顧瑋倫知道那個“我們”裏麵沒有他。
那丫頭糊塗,可是他看得明白,她的心已經不在他這兒。
他離開之後,開著車開著車就涕泗橫流,那個他用全部生命和精力去愛著的人,那個他打小就稀罕,疼愛的丫頭,那個他最害怕失去,擔心失去的丫頭這次是真個的就離她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