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止是簡憶明白,顧瑋倫也清楚。
簡憶不知道,顧瑋倫在舊金山的時候曾經挺簡愷說起過她的近況,簡愷一直歎氣,顧瑋倫就說了:“寶貝回到墨寧身邊,那是遲早的事,你們誰也不必為她擔心。”
斯人已去,剩下的隻是記憶,顧瑋倫多聰明的一個人,也許他當初就是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因而才會忍痛放下那麼厚重的愛戀來成全那個他刻在心尖上,紮根在心坎裏的傻丫頭。
“那你呢?”簡愷隨口問了一句。
因為知道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簡憶的那個人非顧瑋倫莫屬了,顧瑋倫既然說了寶貝能回到墨寧身邊,那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了。
但顧瑋倫依舊風塵仆仆,這些年來不改的執著。
他索然一笑,漫不經心地摸出一支煙來,說:“等我還完建憶園的債再說吧。”
憶園建的時候,除了地皮是自個的以外,其餘的東西都需要花錢來買,顧瑋倫為此可欠了不少的債,這些年來,他之所以這麼辛苦地東奔西走的,幾乎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飛機上度過的,其實都是為了掙錢還債。
“什麼時候這麼大的癮了?”簡愷拿出打火機為他點燃了。
顧瑋倫在空氣中吐了一個煙圈,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同一個時間,平行的時空裏,簡憶偎在墨寧懷裏說:“我打算從憶園搬出去。”
墨寧有些恍惚,“哦”了一聲。
簡憶有些不滿了,從他懷裏探出頭來了,說:“你是不是不想我搬回去住?”
墨寧把她的頭又摁下去了,摟著她說:“求之不得,隻是你轉變的這麼快,我一時還沒有轉過來。”
墨寧是不會說謊的,簡憶也就沒有再追究,而是說:“徐然和小言離開Z城之前來過這裏一次,徐然說憶園的風景和建築是他這些年裏見過的最漂亮,最有風格的,完全可以發展一下對外開放,供遊人參觀。”
墨寧再次愕然了,憶園可是顧瑋倫的心血,不說別的,但聽名字就知道這園子是為某個人,某段時光而建的。
“我今個聽蘇歡歡說,顧瑋倫建憶園的時候欠了不少的外債,我想把憶園開放,一是想憶園賺錢了就可以替顧瑋倫償還一部分的債務,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我想讓所有的人都能欣賞到建築師顧瑋倫的作品,憶園這麼漂亮的地方不應該隻為一個人所有。”簡憶說。
“好主意!”墨寧用手撫弄著簡憶的發絲,笑說:“最起碼你搬回去住,子寒也可以從我媽那兒接回來了。”
“媽不讓接子寒嗎?”簡憶問道。
墨寧支支吾吾地說:“也不是,她就是想讓子寒多在她那兒待一陣子。”
“墨寧,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會撒謊,而且一撒謊就會結巴。”簡憶翻身望著他。
墨寧隻好說了:“好吧,我說,其實是我媽說了,如果沒有先把她的兒媳婦接回家,就不能把她孫子帶回去。”
“那你不告訴我,我還以為你不想我搬回去住,害得我糾結了半天。”簡憶仰麵又躺下了。
“啊?我還以為你不想搬回去住。”
憶園再好,畢竟是顧瑋倫為了簡憶而建的,墨寧當然是巴不得簡憶早日跟著他搬回去住了,可他的原則一直是,隻要簡憶這個丫頭是高興地,別的事都是小事。
八月份的時候,簡憶從憶園搬回了幸福家園,當然最開心的還是墨子寒,他可以天天和林琳一起玩,一起上學了,因此一整天都很開心。
可墨寧相對於墨子寒就沒有那麼開心了,因為墨子寒在晚上洗完澡之後四仰八叉地往那張大床上一躺,還抱著媽媽,不肯離開了。
墨寧哄著他說:“子寒回自己房間去!”
“不要!”墨子寒很幹脆,說:“媽媽是子寒的,又不是你的。”說完還像賴皮糖似地四肢都纏在簡憶的身上。
簡憶衝著他笑,表示對兒子的話很讚同,也對他的地位很是同情,但愛莫能助。
墨寧伸手把死賴著簡憶的兒子硬拉過來了,說:“你如果不聽爸爸的話,那爸爸明天就不讓你和林琳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