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對不起啊!”呆鵬覺得剛剛那句話不妥,畢竟他倆才剛認識,還不太熟,“隻是跟你開了個玩笑。”
“沒關係。”苗族女孩嫣然一笑。
頓了頓,她又說:“你這麼容易相信人,很容易吃虧的。”
呆鵬見她這麼說,知道她已經不怪自己了,手撓了撓後腦勺憨憨一笑。
“怎麼,你爸爸媽媽都幹活去了?”呆鵬好奇地問。
“沒有了。”女孩平靜地說。
“那……”
“他們早不在了。”女孩依然平靜,隻是略微有一絲絲感傷。
“哦……”呆鵬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愣愣地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過了片刻,他歉疚地說:“對不起啊......”
女孩隻是對著他微微一笑,表示她並不介意。
這女孩叫吳思娣,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家裏已經沒有任何別的人了,她14歲便已經獨自生活。原來,她媽媽原本被村子裏的人稱之為鬼草婆——蠱婆。所以,自父母離開之後,村裏人便堅信放蠱的本領一定傳給了她,因而認定她也是鬼草婆,而且一定會向身邊的人放蠱。從此,女孩就像她的媽媽一樣遭受寨子裏的人們無端指責和唾罵,性格也變得更加孤僻怪異。
這裏要說一下巫蠱、鬼草婆和蠱婆。
巫蠱,湘西的一種巫術。傳說放蠱的人多為女性,當地人稱之為鬼草婆,也就是蠱婆。製蠱時,鬼草婆會將采集而來的蠍子蜈蚣蜘蛛螞蟻等毒蟲,甚至還有毒蛇一起放入一個罐子內封閉,經年後取出,裏麵剩下的最後一個毒蟲即為蠱。蠱有黑蠱和白蠱兩類。黑蠱一般是用來害人的,中蠱者產生各種症狀,重者甚至死亡。而白蠱也稱情蠱,一般是妻子下給丈夫,或者是未婚青年下給心儀的人,令其對自己產生好感直至結婚。所以,巫蠱和南方一些地方的降頭很相像。
這一天,呆鵬想起了苗族少女吳思娣,他決定再去苗寨看看。
“呆鵬,你到哪兒去?”楊偉問。
“去苗寨,你們也去嗎?”
“哦,那你去吧,我跟繆楷看沱江看吊腳樓去!”
呆鵬背著畫架直接去了吳思娣的那個苗寨。剛走沒多遠,卻聽到楊偉喊:“呆鵬,等一個!”
他回頭看見楊偉和繆楷也人模狗樣的背著畫夾朝他這邊追了過來,心下納悶:“這二貨,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說去沱江嗎?”
“你走得還真急啊,那個妹子在等著你哈?”楊偉壞笑。
“誰像你,腦子裏盡裝著些烏七八糟的玩意兒?”大鵬回擊他。
“得了吧,別假裝正經了!”繆楷插話,一臉的不屑,“你那點兒小秘密誰不知道?”
“I真服了YOU,你倆真像是一個娘生的!”呆鵬直搖頭,故意敲打著他倆。
就這樣,他們三人一路鬥嘴嬉笑,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吳思娣所在的寨子。
這時,忽然看見前麵不遠處圍著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的,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呆鵬一行三人加緊腳步走上前去,要看個究竟。
“死鬼草婆,害人精,扔死你……”眾人七嘴八舌地罵著,其中夾雜大量聽不懂的苗語。
這些苗民一邊罵著,一邊向中央一個女孩扔菜葉、石頭,婦女小孩還向她身上吐吐沫,言語實在是難聽。
“怎麼回事?這些人怎麼這麼殘忍,竟然對一個女孩子這般惡毒?這女孩又是什麼人?”呆鵬心裏直嘀咕。
那個被扔的女孩雙手抱著頭頷首蜷縮一團,任人打罵,或許根本就無力反抗和逃避。